姚爾玉挑了兩個毛毛蟲麵包和兩個甜甜圈,姥姥喜歡這些小點心,但是從不說出來,她每次都買雙份,回家裝作吃不完的樣子看老太太口是心非的抱怨之後再開開心心的吃掉,不過醫生囑咐拉人不能吃太多甜食,這樣演戲的機會不多也不會露餡。
“你除了蛋糕還想吃什麼,姐姐送給你當生日禮物啊!”
最近姚爾玉不僅不喊哥哥,還喜歡自稱姐姐。
靳則不輕不重的瞪她:“我過十七歲生日,你暑假過的幾歲生日?還想當我姐姐?”
“我難道就不能有個夢想嗎?”
“你這個夢想太了不起了。”
店員忍著笑給姚爾玉裝麵包,時不時抬頭打量兩人。
出了西餅店,靳則還是沒說要什麼禮物,事實上他們前幾年過生日根本不會互送禮物,各自家裡做好吃的,或者拍張合照,現在上了高中,同學生日也會有所表示,當然不能忽略靳則則了。
“我什麼都不缺,要不你給我買本筆記本吧。”
“真的就要這個?”姚爾玉生日的時候他們倆去逛街,靳則掏錢給她買了一老貴的發箍,聽說是從香江運來的,十分搶手。
“真的。”
旁邊就有文具店,姚爾玉進去挑了最好的筆記本,結實耐用,鄭重其事的在扉頁寫上祝你生日快樂再交給靳則,他果然很高興。
兩人再騎車回去,走出去不遠姚爾玉想起什麼,匆匆拍了拍靳則肩膀:“我忘了打醬油!”
靳則忙調頭,他也忘的一乾二淨。
回家路過路家,那對夫妻又開始吵架了,街坊四鄰都在家,支著耳朵聽熱鬨,姚爾玉還想讓靳則停下多看一會兒,很快被自家老太太揪回家。
靳則憋著笑不敢讓姚爾玉看見,否則,他生日這條尾巴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兩說。
午飯,姚爾玉分到了好大一塊生日蛋糕還有靳奶奶做的好吃的,她吃完,又見靳則端著一塊蛋糕送來,他吃不下那麼多甜食,留著給姚爾玉下午吃。
下午他們寫作業,蘇奶奶就在一旁打毛衣,現下兒子外孫女的毛衣毛褲都不需要她手工打了,但是老爺子愛穿她打的毛衣,現在忙活一陣,等入冬剛好穿在身上。
姚爾玉還對後院人家的愛恨情仇念念不忘,纏著老太太哼哼:“姥姥,你給我講講唄。”
“你這丫頭,怎麼對什麼都好奇。”
“你看靳則也等著聽呢。”
靳則埋頭奮筆疾書,表示完全沒聽見。
姚爾玉在桌下踢踢他,他好似完全沒有感受到,裝的怪像那麼回事,直到蘇奶奶開始講才停下寫字的速度,姚爾玉朝他皺皺鼻子,他摸摸鼻尖,一點都不心虛,他對這些好奇完全是因為有人引導……
蘇奶奶壓低聲音:“你們聽聽就算了,彆在外麵亂說。”
“好!”守這點秘密不要太簡單啊。
事情還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當時下鄉插隊熱潮,後院路家小子路壽輝有個訂婚的媳婦,但是未婚妻家裡成分不好,都被調到鄉下插隊才避免一場問責,可婚約猶在,路壽輝陪未婚妻去下鄉的村子,但一起生活了一陣子才發現條件艱難,他不知怎麼運作忽然被調到另一縣城的輪胎廠工作,再回城的時候未婚妻變了個人,變成輪胎廠一位車間主任的女兒,二人結婚生女又在父母去後繼承了這座小院子,和兩個女兒共同生活還算幸福。
但在前不久,路壽輝一直留在鄉下的未婚妻家人相繼去世,她自己也染病身亡,去世前告訴女兒路凝真真相,讓她到省城來尋親,並且拿出當年來往書信和路壽輝給她的保證書做證據,免得路壽輝不認賬。
“從小姑娘找回來,兩口子鬨了有半個月了……”
第一天通宵吵架,蘇奶奶半宿沒睡好,接下來就算他們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也被迫知道了。
蘇奶奶一臉惋惜:“聽那小姑娘說當初她爸媽在鄉下擺酒結婚了,後來路壽輝在修河道的時候衝走了,這幾年偶然見麵才知道人還活著,她還有個哥哥在外麵工作,也不知道路壽輝怎麼想的,這麼多年就任由倆孩子在鄉下自生自滅。”
姚爾玉默默算了算這關係,也就是說路壽輝和前未婚妻生了兩個孩子後死遁跑了,然後又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娃,這是原配變第三者?
不對啊,“姥姥,就沒有人發現真相嗎?”
蘇奶奶搖頭。
靳則知道,他夢到姚爾玉醒來失眠那晚聽到了吵架內容:“他好像是先到輪胎廠悄悄找好了工作,又假裝被河水衝走的,當時他堂哥一起下鄉可以給他操辦後事,那家人本身就有問題,也不敢回省城核實惹麻煩吧。”
姚爾玉歎為觀止,還有這樣的禽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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