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被陸涼州婉拒了。
說是有地方住。
於是,顧明棠讓齊剛趕緊退房。
陸涼州一個電話打過去,就有車來接他們。
這一次去的是某部的招待所。
距離程家彆墅,開車的話,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條件自然是好的,因為招待的都是內部人。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之後,袁廠長說去房管所一趟,然後單位還有個會議,所以他就先走了。
以為看到他們兩個人能好點呢,沒有想到齊剛又哭了。
陸涼州一言難儘的看著齊剛,想說什麼,看到媳婦的神色,忍了忍又咽了回去。
還好齊剛不過是哭了一小會,就連忙將眼淚給擦乾,聲音哽咽的說道,“從我記事以來,我就知道我家一大半的工資要給鄉下的爺爺奶奶,不但工資一大部分,分的勞保也要給他們郵過去,要不然爺爺奶奶就來城裡,他們每次來都會大吵大鬨,奶奶還會滿地打滾,隻要有一點不合她的心,就說要去找廠長告我爸和我媽虐待老人,每一次我爸和我媽都被折騰得精疲力儘。”
“那時候我小還不懂事,每次看到他們來都覺得他們就是強盜土匪,不讓他們進屋,然後我就會被爺爺打。”
“雖然住在城裡,可我們的日子比起其他工人家庭差的太遠了。”
“在我的記憶裡,就沒見我爸穿過一件新衣服和一雙新鞋。”
“我爸很瘦,可是他對我們兩個很愛很愛。”
“他總跟我說是新國家給了他出路給了他新的人生,要不然他現在能不能活著還不知道。”
“所以他要努力鑽研,勤奮工作,為這個國家奉獻自己一點微薄的力量。”
“那一年山洪暴發,縣城都進了水,機械廠地勢低是第一個被水淹了的。為了搶救被泡在水裡的設備,我爸和我媽將我們兩個放在家裡,而他們兩個就去搶險救災,可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爸這一輩子過的苦,沒吃過好吃的,沒穿過好衣服,如果我爸和我媽還活著,該有多好啊……”
本來已經平靜情緒不哭的剛子,突然之間又嚎啕大哭。
這一哭就跟個孩子一樣。
這一次,陸涼州沉默的坐在他的對麵,一聲不吭。
而顧明棠眼圈則是紅了。
這孩子不是為自己的遭遇鳴不平,他是為他爸爸的這一生鳴不平。
如果不是被惡人所害,程天賜的父母不會那麼早的離開,從後期程萬戶的行為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如果沒有這樣的變故,他會憑著自己的有利條件,為這個國家做出很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