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麼想著,被那隻有力的手臂撐住,雙手拉起,硬生生地從窗台重新提了上去。
他看到鉑金色發的男人因為過度用力,劇烈地喘息。
垂首在他光裸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深到印出血痕的牙印。
在少年覺得男人似乎要咬死自己的時候,男人鬆了口。
往後,少年被裝了一對含定位裝置的腳環。
不過其實沒什麼意義。
少年每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再出去走動。
不到餐桌前沒有食物吃,就不吃。
之後被男人強行用喂食器灌進嘴裡,沒覺得有什麼意思,後來放進門內的食物有時吃一兩口。
幾天後,早晨時,鉑金色發的男人放輕了腳步,走到少年安睡的床前,伸手想觸碰他臉頰。
被退開了很遠,腦袋埋進臂間,全然抗拒的反應。
男人似乎愣了一秒後冷笑了聲,但也沒有更近一步。
之後便不再在早晨進少年的房間了。
少年有的時候會覺得有些冷,但並沒有特殊的反應。
每天照常起床,沒有意義地走動,然後縮在被子裡看一會兒電視。
當他發現縮在被子裡,也冷得發顫的時候,隻是閉上了眼。
醒來的時候看到鉑金色發的男人正要私人醫生給他診斷,可是醫生在檢查後猶豫了很久,不知道這近冰冷的,奪走一切溫度的病灶由來何處。
鉑金色發的男人看上去很生氣。他好像依稀想起剛回國見到少年暈倒在綠地上的時候,仿佛昏死過去的模樣……現在隻更嚴重。
少年慢慢眨著烏眸,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讓時麟觸碰過他了,即使是早上的時候。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少年陷入沉睡前想。
少年的體力開始很快地下降,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每天隻清醒一小會兒。
無論什麼時候醒來,放在門內的食物都是溫熱的。
鉑金色發的男人似乎越來越忙,連回宅邸的天數也減少了。那像是迫不得已。
有時他會在少年半夢半醒時,站在門口看少年的床。
一看時間很長。
再之後回宅邸的停留更短,似乎連落腳的休息都沒有了。
…
少年蓋著厚厚的被子,忽然想到自己在世界的最後,似乎也是這樣冷。
——可是冷到最後,反而有種錯覺似的溫暖起來。
……少年安心地睡熟了。
……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很遠的地域,沿著掩映的森林,在林蔭路上疾馳。
陸承明此時沒有抽煙,可是車載煙盒裡分明已經按滿了煙頭。
一段時間沒有少年的音信,比起其他可能的,和時麟針鋒相對致兩敗俱傷的餘殃影響——
他最先記起的是少年那個奇怪的病症,想到他那天昏迷中被送到他辦公室時的模樣。
白得透明的臉頰,病態地嫣紅的唇,忽冷忽熱的體溫。
不過是離開自己視線多久……
就會變成那副樣子?
——仿佛碰一下就碎了,漂亮到極致,也脆弱到極致的玻璃製品。
他不知道少年的病症來由,那是醫療也看不出的跡象。
雖然他知道少年不會在飲食上受到苛待,高大男人最擔心不過的就是這個奇怪的症狀。
有的時候越久不見,就越不能想。
隻要想起,腦中就會無來由地自動閃過少年昏迷中的模樣。
然後心臟就會抽搐著隱疼一下。
他以為自己不過就是把少年當作養著的小狐狸,不知道在毫無察覺時,已經占據思緒到這種地步。
陸承明閉了眼,想,當務之急是把時麟在華國延伸得過遠的盤錯斬斷,燃儘,這才是最理性的,根本的,接回少年的手段。
——直到他聽到時麟宅邸中少年生病的消息。
…
黑色轎車幾乎是直直地闖入了金色的柵欄大門,然後高大男人毫不停頓地進入了門廊。
整棟建築中的黑衣者已經在另一處被調走,宅邸中落針可聞。
高大男人沒有費多少時間,近乎是直覺地順著樓梯往上,然後在房間中找到了少年。
彼時少年的呼吸微弱得接近消失,精致的臉頰也比見到的任何一次都蒼白。
好像已經透明得穿堂而來的風都能帶走。
男人一瞬間不知怎麼,手指都有些微微的抖。
他從未有過這種程度的失態,腦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無序的,瑣碎的細節。
他下意識地握著少年的手腕,先低頭在殷紅的唇瓣上落下了吻。
他潛意識中知道少年喜歡他碰,也愛那樣靠著自己,讓自己抱,他總覺得那像是少年愛粘著勾引人。
少年意識迷糊的幻覺裡,長久地行走在雪地中,忽然被泡進了溫泉。
他還有點不適應,小舌頭猶猶豫豫地試圖抵住突如其來的入-侵,卻反而被捉了個正著,完全陷入了恍惚的酥-麻感中。
看著少年臉頰慢慢有了血色,男人將少年打橫抱起,順著旋梯往下。
太輕了。
男人想,有好好吃飯嗎,腰上那點軟肉是不是都沒了。
這一路回行的車程很長,男人憂心地隔段時間掃後座上閉著眼的少年一眼。
剛剛見少年垂著眼睡熟在床被間,仿佛就要這樣睡過去一樣的印象記憶太深,讓他總懷疑是不是少年就要在他眼前消失了。
從地下車庫把少年抱回了私邸的床上,男人看著少年雖然回複了一點血色,但似乎那些熱度隨時都將消去的模樣,皺著眉。
他下意識給少年解了扣子,垂眸看。
嗯………可愛的胸前處是粉色,但是其他的地方都太白了。
微熱的指腹輕輕拂過。
而且依然很冷。
高大男人猶豫了片刻,想,莫非……
他低下頭去,先試著吻了吻可愛的粉色。
周圍立刻肉眼可見地泛起了微紅。
男人見此,眸色漸漸變深。
完全俯下身去。
少年迷迷糊糊中,撲簌簌的眼睫慢吞吞地眨動,不知被怎麼碰了,情不自禁地“唔”了聲。
很快,慢慢回複的意識裡,少年軟白的耳根開始燙起來,開始麵紅耳赤,驚慌失措地立著看不見的毛絨尾巴推人肩膀——
不要告訴他才剛醒,就要被做這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