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狐狸猶豫了一下,還是邁開爪墊,往庭院裡挪了幾小格。
黑衣男人隻是靜默地站在原處,甚至鳳眸中的視線還重新回到了手中那卷古書上。
這讓小狐狸有些困惑,又有些放鬆下來了,大著膽子從庭院入口往裡麵慢慢走。
小小的梅花爪若是放輕下來,自然是一絲聲音也無。
視若無睹的黑衣男人隻是閱了兩行字跡,垂落在左側的手掌就覺到了毛茸茸的柔軟觸感。
——膽子還挺大。
麵無表情的黑衣男人視線隨之移開,終於往那碰到身邊來的小妖看過去。
用小腦袋蹭了蹭男人掌心的小狐狸歪著點毛毛思考。
啊……是暖和的………
如果,如果這個人願意給他一直這麼蹭蹭碰碰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凍死了……?
凍死會很難受的……
“啾…”
小狐狸球端正地蹲坐著,圓圓的藍狐狸眼期冀地仰望著,潔白的絨毛尾巴在身後搖擺,看起來十分乖巧。
還有點……
他們一族無論是怎樣的形態,那種隱約未成熟的天賦都會慢慢地透出來。
從粉-嫩嫩的茸耳內側,從尾端,從望著人的水靈靈藍眸。
小狐狸不知道,還有點忐忑自己如今的皮毛一定沒有更小時候看起來蓬鬆軟和,揉起來也一定沒有以前手感好,而且他都長大了,還是有點球形的感覺。
這樣人家會不會不願意撿走啊……
……
黑衣男人掃了一眼。
無愧是狐,才隻生得半大,就有了魅的影子。
其實也無所謂,教中雖然很少豢養妖寵,但不過是個沒有能作亂的靈力修為,長大了即承-歡獻媚的狐狸。
這也是黑衣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把‘潛入教門’這種落到雖留守者不多,但各個足以血洗一個紮根上十年教派的斥暝內‘犯’就是死路的小靈物放在眼裡的原因。
不過斥暝教,一向隻著靛、黑兩色。
這隻應是狐下的白子,想必也因此被丟棄,才會誤到這‘無蒼山’來。
虞倫漆黑的鳳眼隨意掠過了小狐狸叼著的腰牌。
不怎麼適於辨出身份。
然這於教派中人都無所謂,他們不忌諱這些。
虞倫隨意將掌中的古卷以指相隔,不緊不慢地向前走。
推開門的黑衣男人聲音冷淡,甚至一個餘光也沒留下。
“進來。”
……
小狐狸球歡欣地“啾”了一小聲,然後從未關的門縫裡靈巧地鑽了進去。
白色絨絨球進到屋子裡,也很規規矩矩地不亂跑亂動。
像是因為隱約有到過人類居所的記憶,小狐狸球並沒有過度的好奇。
也許是因為蓄意建造,房間雖窗室俱全,進入其內卻並不算明亮。
小狐狸沒有發現這點,他隻是小心翼翼地在軒敞的房間中央待了一會兒,然後就十分乖巧地亦步亦趨跟在黑衣男人行走的足靴後。
待黑衣男人側過頭來,絨絨狐狸球歪了歪脖子,小腦袋裡思考到自己是不是應該表演什麼才藝,讓這個看起來脾氣並不是很好的人不要趕走他。
然而小狐狸想了許久,發現自己沒有什麼才藝。他沒有捉過兔子,隻會撲蝴蝶。
小狐狸蓬鬆的尾巴甩了甩,原地躺了下來,梅花爪下露出了絨絨的柔軟腹部。
大尾巴不太適應地左右晃了晃,似乎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放在哪兒,有點不好意思地往上攏勾著。
小狐狸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討人類喜歡,藍眼睛水靈靈地往上偷偷看。
………撒嬌都不熟練。
虞倫眉眼不動,淡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