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要帶她走(2 / 2)

她對自己的水泥心,也很是無力。

她重新坐下,規矩地將手擺放於腿上,低頭垂眼。

她錯了,怨婦跟鋼鐵理科女就是完全兩個壁壘物種,不是她想學就能夠學到其精髓的要點,電視劇那種怨中帶恨、恨中含淚、淚中傷情……要訣她都懂,可要咋樣將它們表演出來啊?

為編造足以叫公輸即若信服的理由,她隻能真假摻半,講了一個事實求事的理由。

她乾巴巴道:“再說了,公輸家還欠我一個承諾,我暫時沒想到要拿它做什麼,自然得跟著你好隨時兌現。”

公輸即若見她從一個“戰士”,又變成了一個“小媳婦”,遭遇了這一切,她依舊能夠如此有活力,心傷太淺也好,至少說明宇文晟在她心目中也不過如此罷了。

他不在乎她講的這些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可以將它們都當成真話來聽。

“等悟覺寺的事情有了結果,我便帶你一道離開,還有你的兄長與胞妹,我也會派人一並接去北淵國與你團聚,你不必憂心其它,隻要你肯跟我走,我會在前解決掉一切的阻礙。”

鄭曲尺聞言,半晌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你想得可真周到。”

周到個屁,他這分明是打算直接端了她的老窩!

他看了一下窗外,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他結束了這個話題,隻道:“夜已深了,你應該也疲累了,先去休息吧。”

她的確很累。

一天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又不是真的鐵打的身軀,這個時間點了,自然也開始睡意昏沉,全靠一股意智力在撐。

什麼?

睡不著?

不存在。

她隻想不亂想,自己嚇自己,怎麼樣都能夠得到休養生息。

“那你呢?”她問。

他道:“我就坐在這裡,等你睡熟之後,我便會離開。”

鄭曲尺一怔:“……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隻是想在這裡坐一會兒,什麼都不會做的,你安心睡吧。”

他雖然沒有明說,可鄭曲尺卻聽出一種“守護”的意味,她如今身份尷尬、特殊,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夜襲……

她警神自己目前的處境艱難,便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在爬上床之後,便將掛在床頭的白紗帷幔放下。

她側躺在床上,枕臂看著在桌邊坐得筆直的公輸即若,他身姿挺拔,如岩岩青山,他身上時常有一種令人感歎良好的大族儀態……

燭火被窗邊的風,吹得忽閃忽暗,她視野也一並搖晃模糊……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他這副身板在夜裡看,好像還挺銷魂的……

眼皮越來越重,她腦袋緩緩歪入臂彎處,人已經悄聲進入了夢鄉。

公輸即若轉過頭,透過薄薄一層帷幔帳紗,見她睡靨平靜,沒有被夢魘纏身,這才站了起來。

他移步走至門外,又反身將房門輕輕地闔閉上,這其間不聞一絲刺耳響動,全程都輕柔安靜。

彌苦站在簷階之下,他見公輸即若一係列的行為,沒忍住嘲諷道:“守到現在,你終於舍得出來了?”

“小聲些。”公輸即若蹙眉道。

彌苦一噎。

他越過彌苦,徑自走出院中,彌苦瞥了一眼“鄭青”的居室後,亦跟了上去。

深夜幽靜,萬籟寂靜。

兩人並行走在瀟瀟的竹林當中,他們沐浴在冷月光華當中,行路之途,唯有大自然恩賜的星月之光,從稀疏的細長葉片當中灑落,拉長影子,照明前路。

彌苦手上不緊不慢地撥動著念珠,此刻他的心境已然平靜了許多,他問道:“公輸即若,你有什麼打算?”

一開口便直呼其全名,這表示彌苦是極其認真地在問他。

公輸即若也沒有兜圈子,直言不諱道:“我要帶她走。”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彌苦當即冷冽下神色,斷然道:“不行,他必須留下來!”

公輸即若停下步履,他對上彌苦的視線:“我說,我要帶她走。”

此時的彌苦,隻覺自己仿佛徜徉在凜冽的寒風當中,徹骨冰冷。

他攥緊念珠,力道之大幾乎快要將它們捏碎。

“為了一個鄭青,你不惜要與貧僧為敵?”

公輸即若緘默片刻,才輕歎一聲:“彌苦,她在與不在,都不會影響巨鹿國與鄴國之間的最終戰局……”

彌苦冷硬地打斷:“影不影響,不在於你認為,而在於貧僧認為。”

“那我亦問一句……”公輸即若清若琉璃的眸子全然無一絲溫情,他淡淡道:“彌苦,你不惜要與我為敵嗎?”

彌苦聞言瞳仁猛地一窒,他如受打擊一般,頹然地退了一步。

這一句話之重,超乎他的全部預料,這無疑是公輸即若要拿公輸家在鄴國的影響力,來與他為敵……

彌苦不可思議地囈語道:“她太危險了……”

公輸即若道:“我會暫留幾日助你一並抓拿宇文晟等人,但待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則會帶她一道回鄴國。”

“不行——”

咻——

數九寒天,冰封千裡,空氣也似乎要凝固起來冰天雪地。

等彌苦回過神之際,瞠大眼睛看著逼近瞳孔的寒芒,隻見十幾處鋒利的殺人封喉兵器已經瞄準了他的周身要害。

而竹林此刻風聲驟急,沙沙驚動,暗處更似有什麼更加危險的東西正暫時按捺著沒有動。

一直悄然跟隨在後方的武僧,聽到動靜趕忙慌張跑近,他們抬起手中棍子,對著公輸即若怒視而對。

“公輸大家,你趕緊放開住持!”

公輸即若對彌苦道:“悟覺寺雖然是你的,但你或許忘了,它是誰建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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