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飛關這頭暫時有宇文晟坐鎮,鄭曲尺則回了一趟烏堡。
因為鄭曲尺在盛京那頭還有未完的事情,各方催促詢問,她分身乏術,便先派了甘鑫替她回跑了一趟,他眼下趕了回來,還給她帶了一箱子信件。
看著這如同雪花一般的回複信件,鄭曲尺就頭痛。
她身兼多職,華林園、軍器監還有蒼陵縣都剩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各種開展的工事她離開一時可以,久了就不行了,他們沒了主心骨,如今便慌了神,明裡暗裡懇求著她趕緊回去主事。
見鄭曲尺拆了兩封信件後就擺爛不乾了,甘鑫也不知該幫著勸,還是由著她心意走:“師父,軍器監跟蒼陵縣那邊詢問,年前你能不能回去?”
鄭曲尺擺手:“不能。”
“三月十七鄴國的匠工會發來群英帖,說是今年打算以鄭氏為名,召開鄭氏匠工會,一眾有名望的匠師皆聯名邀請師傅前往主持,你要去嗎?”
她懶得拆信一封封的看,那甘鑫就乾脆直接告訴她信中大概所講內容。
鄭曲尺坐直了起來:“……時間趕得及就去吧。”
像這種技藝交流大會是她的最愛,去不了她也難受啊,隻是烏堡這邊的情況還有宇文晟中蠱的事她也放不下,孰輕孰重她自有衡量。
“還有蒼陵縣那邊的水利工程進展良好,隻是澆灌用地出現了偏差,前段時間還發生了小範圍內的地裂,疑似蓄水湖所致,如今水庫處理得不完善,水官請求你給一個解決方案。”
鄭曲尺眉頭鎖緊:“這種事情提前就該想到啊,他們難不成真以為我將大方向構造好後,還會像一個婆婆娘一樣跟在他們屁股後麵盯哨每一步發展?”
越說越覺得這些人就跟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似的,“有手有腳”卻不懂自己解決“饑餓”問題。
“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那我就讓能者居上,他們通通告老還鄉去。”
甘鑫聞言點頭,默默記上,他早知道她不會慣著這些人的,他師父雖然脾氣好,但個性卻有,善良不等於沒原則,不等於好欺負。
“還有什麼事?”
“明年又該到霽春匠工會選拔,各國都在爭取獲得後年的舉辦權,咱們鄴國今年要不要嘗試著爭一爭?”
甘鑫的話讓鄭曲尺愣了一下。
距離她上一次參加霽春匠工會……不知不覺都已經過去這麼些年了嗎?她記得她的那個奪魁獎勵,好像還一直沒找公輸家兌諾吧。
“這話是誰叫你問的?”
甘鑫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忽然關心起這事也挺奇怪的。
甘鑫自不敢瞞她:“我回盛京一趟,替師父去了趟紀傳會事,秉筆大家南修明想為師父寫一本傳記,他認為師父若能夠達成此事,必大功於鄴,威耀在野。”
“傳記?我還沒死呢,寫什麼傳記?”在鄭曲尺的認知當中,傳記一般是給過世的人寫的吧,真實記載一人的生平事跡,貢獻功績,可她這才活多長時間啊,他們就惦記著給她寫傳記了?
甘鑫知道師父顯然不知道大家南修明是何人,於是先是給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此人有多牛逼後,才道:“南大家是人物傳記的頂尖,他隻為各國擁有突出貢獻,堪稱後世傳奇的人寫傳記,他寫過不少死人的,可急著寫活人的唯有師父你一人爾。”
“……聽著好像是應該感到榮幸的,可我怎麼又覺得這種殊榮有些操之過急了?”
對於她的疑問,甘鑫給出了回答:“南修明今年六十有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