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翻了一個白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現在還不知道嗎?
在知道他的成長背景,知道他的經曆之後,她已經明白他性格的扭曲、人性的崩壞原因,再加上“鳳凰淚”,指望他能像一個健全人格來行事,這已然是一種癡心妄想了。
氣?不,她已經被磨得沒脾氣了。
想到“鳳凰淚”,她一下振神:“你還撐得住嗎?你的身體總不能也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吧。”
她懷疑的目光令宇文晟唇畔的微笑凝滯,他沒膽惹她不滿,不再耍任何心機,老老實實回道:“這倒沒有,本來鳳凰淚還有數年才會失控,在這其間或許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隻是沒想到……”
“這事我問過公輸即若了,火雷是公輸即若給侯飛擎的,可做下這些事情的並非侯飛擎……公輸即若的話雖不全然可信,但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宇文晟也沒否決鄭曲尺的說法,他微微眯眸:“不是他的話,那也就隻能是侯飛擎的養父侯中裴了。”
養父?
對啊,聽說侯飛擎因為出生時長相怪異,白發白眉,遭到了遺棄,這才被北淵國的侯中裴撿了回去。
“他?為什麼是他?”鄭曲尺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宇文晟道:“與侯飛擎不同,侯中裴行事乖張霸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重要的是他與宇文昊之間有私仇,亦知道不少陳舊往事,是以當他得知我與元星洲為同一人時,與愙朱部落聯手設下殺局,倒也不足為奇。”
宇文老將軍竟與侯飛擎的養父有私仇?可就算有私仇,早不報暗不報,偏這個時候出手,是有什麼契機或緣故嗎?
鄭曲尺忽然間有了一個想法:“你說,這侯中裴乃是一國王爺,他在北淵國位高權重,再加上有一個當將軍的義子,身邊自然耳目眾多,他以往也有不少機會對你行事,可都沒有動靜,偏在此時突然出手乾預此事,你說……這會不會是北淵王那邊有了什麼想法,他才敢放開手腳,肆意妄為?”
宇文晟聽完她的一番分析,表情卻沒有任何意外,他眼神越幽深陰暗,笑容便越柔和怡人。
“北淵王是一個擁有巨大野心之人,當然其它國家的王亦都是一樣,但其它國家之間勢均力敵,相互製衡,可唯獨北淵王已經積澱出這個實力了。”
聽他這話,鄭曲尺已經明白了,不過現在討論這些沒用,還是言歸正傳,繼續討論北淵軍那邊的情形。
“你說,假如北淵軍那邊知道增援軍在半路被截,是會進攻還是撤退?”
宇文晟卻反問她:“假如你從十拿九穩到平分秋色,你會選擇進攻還是撤退?”
鄭曲尺想了一下,烏龜屬性道:“我的話……不一定進攻。”
宇文晟笑道:“但倘若是北淵軍,他們會進攻,因為他們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