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橫的元神之力全開,感應著法海從地底嘗試鑽出的位置,人在空中隨時移動,哪怕法海可以仗著如來金身的強大撞開地麵,或者是使用土遁之類的法術直接竄出,可速度也沒有周身毫無阻礙的秦橫快。
又一次鑽出來,又一次被秦橫砸回了地底,仿佛打地鼠一般。
“我和你佛有緣,所以就要在金山寺剃度出家?”
“我殺性甚重,不合佛法,所以就要被你鎮壓在金山塔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為何不直接說隻要聽你佛的話,不管造下了多少罪孽都無所謂?”
“那你們到底是降妖除魔匡扶正義,還是給你的佛找打手?”
一邊錘,秦橫還一邊怒斥。
聲音極大,天上的黎山老母和觀音大士,甚至不需要用神念觀察,在雲層之上就能夠聽出的聽到。
秦橫的第四句話,也讓黎山老母忍不住讚歎的點頭。
而觀音大士則是無奈的搖頭。
秦橫不知道有兩位大能正在觀戰,事實上隻是近處就有兩位大能,更遠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神念正在看著金山處的這一場戰鬥。
聽到秦橫的話,有的人笑出了聲,也有的人眉頭緊皺,還有的人麵有怒容。
說到底,這些人其實都不是人。
“你這麼聽你佛的話,那我水漫金山之時,你的佛能為你做些什麼?”
秦橫的聲音裡憤怒消失,語氣之中竟然有了一些調侃之意。
雖然水漫金山的不是他,也沒能真的水漫金山,但這種時候氣勢很重要,他要逼迫法海的佛心徹底墜入魔道。
“我砸你如同地鼠之時,你的佛又能為你做些什麼?”
秦橫如今的實力完全不弱於法海,還有殺招未出,唯一的麻煩就是法海背後的靈山會不會插手。
“法海,如今你墜入魔道,你的佛是幫你報仇鎮壓於我,還是勸你回頭是岸,放下一切?”
秦橫繼續攻心為上。
不止是攻法海的心,也是在攻靈山的心。
在他看來,既然黎山老母都關注到了這裡,那肯定還有其祂大能關注到了這裡,靈山要是真的幫助一個入魔的法海,那身在中土神州,天庭真的會讓西方佛門如此放肆?
自己雖然沒有背景,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就是天然的盟友。
哪怕自己現在還不配,但自己已經擺明了態度,那如果天庭和道門視而不見的話,又如何有顏麵統禦中土神州,和那佛門爭搶信仰、香火?
既然已經引起了大能關注,避無可避,那就要利用大能們的關注為自己謀利。
富貴向來都是險中求。
失去了一招之機的法海,陷入了絕對的被動之中,可他雙目之中的瘋狂意味卻漸漸平靜。
並非重煉佛心,而是入魔也不代表著喪失理智。
所謂魔道,不過是顛覆了之前的行為準則而已,或者說,是和天命背道而馳。
“佛,亦有金剛怒目。”
法海不覺得自己入魔了,他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句話,那是他給自己這種行為的解釋。
“麵對邪魔外道,又何須在意手段?”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需要先拿起屠刀。”
每被秦橫一錘子砸下來,每聽到秦橫的質問聲,他的腦海中就會出現一句話。
雖然一直閉口不言,可他被砸入地麵的深度卻越來越淺,秦橫揮舞巨錘砸他的時候,也會向更高的天空倒飛。
“我佛賜我九環錫杖,如何不是在指引我?”
當法海終於站在了地麵,哪怕是身處於被他砸出來的,寬達數百米的巨坑底部,但畢竟是站在了地麵上,而非是在地底。
“我沒有入魔,秦橫就是我的魔,隻要斬了他,我就能成佛。”
心念急轉時,《大日如來真經》的經文,也在法海的口中念了起來。
天空中出現了厚實的雲層,相比於法海之前用這一招時,天地變色出現的正常烏雲,這一次的雲層竟然有些漆黑如墨的意思,而後變換出了一個巨大的佛像虛影。
僅僅是一個佛頭,就有兩三裡高。
秦橫看到了天上正在成型的虛影,隻是虛影而非真正的佛祖法相,就已經讓秦橫感覺到了無邊的壓迫力。
這個問題太大解決不了,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秦橫扛著巨錘,直接衝向了正在念經文的法海,此時的法海因為用了大殺招,所以根本無力再和秦橫硬鋼。
甚至無力再祭出袈裟。
可眼看巨錘砸來,法海卻不閃不避。
一層朦朧的金光出現在了他的周身,隱約間有黑氣在其中流轉,不僅擋住了秦橫這一錘,甚至還將秦橫直接彈飛。
這就是《大日如來真經》。
佛門最頂級的功法,不止是此間世界,放眼諸天萬界也是無有超越,隻有可堪媲美,因為這是直指大道的功法。
解決不了問題,也解決不了提出問題的人,那該怎麼辦?
走?
秦橫感應到天外的法相虛影已經出掌,突然笑了起來。
昨日走,今日走,明日還要走,走到何時?
巨錘拖地,站在地上麵對天外襲來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秦橫渺小如塵埃一般,卻昂首望天,身姿挺拔。
而後大喝出聲。
“如來,你當真要助這入了魔的法海?
“那就吃我一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