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危險總在不遠處(1 / 1)

這莊國的天啦,就如同女人的臉,說變就變。 幾天前還是陽光明媚,一轉眼就開始下急雪,冬天,它沒有春天的鳥語花香,沒有夏天的綠樹青山,也沒有秋天的果實累累,可是冬天,它有雪花從一望無際的天空中輕輕地飄落下來了,紛紛揚揚,飄飄灑灑,一朵朵,一片片,白的似銀,潔的如玉,這一切是多麼的令人神往啊! 還好剛一落白便又停了,到今日這雪也算是化的差不多了,蘇木感覺這才是天時地利人和,當初掉進湖裡,恍惚間被一群錦鯉包圍,莫非被錦鯉大神庇佑。 如果今天一切都順利,蘇木就信了。 連子渝在門外等她,他穿一身墨綠長衣,頭發以玉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天邊晚雲漸收,淡天琉璃。蘇木輕快地跑出來,今日天氣寒涼,但蘇木隻穿一身薄衣,臉如桃杏,姿態閒雅,尚餘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隻是一陣寒風吹過,瞬間讓蘇木破了功。 “好冷,我的媽。”蘇木一抖,趕緊衝進馬車,催促著趕緊出發,今天連橫陪著,蘇木覺得格外放心。 一上馬車,連子渝就把鬥篷脫下給她披上,“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多穿一些。” 蘇木狡黠一笑,把他的衣服往身上裹了裹,馬車裡放了炭盆,還算暖和,“為了顯瘦。” 一路上蘇木都有些緊張,也沒有多說話,隻是閉眼思考問題,連子渝玩弄著她的手指,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張家,這馬車在張家不斷,竟然有些堵車,又在馬車上坐了會兒,才下車進了張家。 蘇木不曾想,這張家竟比連家還要誇張,院外粉牆環護,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怡紅快綠”匾額。整個院落富麗堂皇,花團錦簇,剔透玲瓏,後院滿架薔薇、鬆樹,一帶水池。 沿路小溪蜿蜒,邁進園林,那一株株高大得香樟宛如一把把撐開得綠傘,它們挨地開枝,枝乾多得不計其數,枝上的葉子擠擠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強烈的葉香沁人心脾。。 小溪在這裡彙合流近院前的湖,有一白石板橋跨在湖上,將湖一分為二,近日氣溫驟降,湖麵結了厚厚的冰。 蘇姥姥這是進了大觀園啊,好奇的四處張望,內心一陣感慨,為官的家裡比為商的家裡都富貴,這代表什麼?這連子渝剛進大院,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招呼入座,張家小姐和蕭素素一看到蘇木跟著連子渝一起來,兩人低頭說著什麼,蘇木不甚在意,跟在連子渝後麵入座。 宴會進行的熱鬨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卻是都是些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隻煩不奇了。 蘇木還是覺得十分新奇的,畢竟這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今天帶了連橫也十分的好,趁此機會被引薦見了十分多的達官顯貴,對拓展業務上十分有利,加上自己也算風度翩翩,又深得連子渝的器重,這席間竟有人打探他有無婚娶,也算是一箭雙雕。 宴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蘇木喝了些酒,瞥見院子裡突然人頭攢動,還有人抬著高蹺,蘇木心情大好,最近酒量倒是被練的不錯,一喝完酒整個身體都熱了,微醺地感覺真好,連子渝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她喝著小酒樂的不行,也跟著她開心起來。 張家家主張岩一一看外麵都準備好了,於是拍拍手,將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這裡,“招呼不周,請各位不要客氣。”張岩一舉杯敬了大家,“請大家移步前院,府上準備了獨門雜耍,還請大家前去看看,由小女穎兒先帶女賓們到橋上一聚,咱們啦就等會兒過去。” 張岩一故意留了懸念,今日的宴會本就是為了招呼這些達官顯貴們,聯絡感情,以往的一些節目也都讓大家看不出什麼花樣了,為了今天這次驚喜,張岩一可是花了大價錢,費儘周折,必定是要驚豔四座。 女賓們隨著張穎兒慢慢地走到了橋上,夜幕已至,但張府確是燈火通明,湖的兩側都點了造型各異的花燈,十分討巧,湖上的橋也點了一整排的花燈,遠遠看去像是天空中的月牙,冰麵本就光亮,在家上燈的照耀,美麗至極。 絲竹四起,男賓們也從大廳走了出來,聚集在湖邊,湖邊早已安排了座椅,從湖邊看向湖麵,女賓們站在橋上,橋與冰麵隻有半人高,花燈照著冰麵折射出暈暈地光芒,姹紫嫣紅的女賓們與冰麵的潔白透明相互呼應,更加美了。 就在此時張穎兒,把女賓分成了兩邊,中間留了兩米的空蕩,就在此時,湖麵有人穿著特質的冰鞋,在湖麵上輕輕滑來。 眾人一陣驚呼,他們如同低空飛行的燕子,身輕而迅速,排成不同的造型,有妖嬈的舞者,配合著舞蹈,更加生動有趣。 冰麵上有人一陣猛衝,踩著冰麵上的踏板,一個翻身便翻過橋麵,從女賓們的身邊躍過,精彩到眾人都不願眨眼。 本以為這就是今晚最大的亮點,誰承想不遠處,竟有人踩著高蹺,徐徐走來,身邊嬉冰者,快速的從他們身邊穿越過來,整個湖麵上熱鬨非凡,有一躍而起,身輕如燕的跳躍者。有妖嬈的舞者,還有踩著高蹺輕鬆行走的奇人,和穿梭在高蹺腳下的滑行者。 這一幕幕都讓眾位賓客,目不暇接,張岩一一看達官顯貴們都十分滿意,心中著實佩服蕭素素,竟能相處如此點子,也算是奇才了。 連子渝回頭看蘇木還在飲酒,便一把將他的酒奪走,“少喝點。” “冷啊。” “讓你不多穿一點兒。” “穿不得穿不得。”蘇木邊說邊搖手,連子渝一看周邊沒人注意他,便一把捉住蘇木的手,今天的蘇木很乖,並未掙脫他。 連子渝心情甚好,看蘇木這樣子必然也是心情甚佳地,“看到想看的雜耍了,開心嗎?” “開心,不錯不錯。” 另一頭,橋上的女賓們也被這精彩絕倫的雜耍震撼了,便不停地稱讚蕭素素和張穎兒聰慧。 這蕭素素嬌羞一笑,便向眾人客套道:“其實這也是偷了師。” “此話怎講?” “也是無意之間聽說,連家有位小廝,十分聰慧,半月前巧遇這小廝,就聽她說了一嘴,竟沒想到能做出這般精彩。” “這倒是奇了,真想見見這小廝。” “是啊,是啊,素素穎兒,你們可彆藏私,也讓我們見識見識。” “哈哈哈,既然大家如此這般熱情,我這就喚人去請了他。”張穎兒讓身邊的丫頭去請了蘇木。 對於這樣的邀請,蘇木是無法拒絕,人在彆人家裡,吃了彆人的拿了彆人,自然要給三分薄麵,就隨著丫頭往橋上走,臨走時跟連橫說了幾句話,還遞了杯酒給他。 走到橋麵上就聽到女人們的笑聲,蘇木一向認為,有女人的地方必定有是非,這是鐵律,也是身為女人的自我認知。 張穎兒一看蘇木過來了,便將他引到了眾人的中間,“這便是我剛說起的妙人,蘇木。” “蘇木?”一聽這名字,人群裡有人耳語,稀稀落落地討論。 蘇木一看這情況,就知道情況不妙,看來她早已成為八卦地一部分,名聲在外了。 許是大家都不在搭腔,讓氣氛十分尷尬,蕭素素為了緩解尷尬,便自顧自地說道:“連家有你這樣聰慧妙人,子渝真是好福氣呢?” 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什麼意思,本來連子渝與蘇木的斷袖傳聞,就已經傳的滿天飛了,此時聽她這樣說,曖昧至及,更像是知道內幕做實了緋聞一樣。 “我隻是做自己份內的事,並無逾越。”蘇木轉身麵對蕭素素接話,也未經大腦,隻是順口而已,不過她這一轉身,倒是引起了一些連鎖反應。 這頭張穎兒突然一個踉蹌,險些摔下橋去,還好蘇木反應快,立即拉住了她,張穎兒總算是穩住了身子,隻是頭上的金簪不小心掉在了冰麵上。 蕭素素一看這情況,俯在台階上,對著張穎兒說道:“穎兒,你怎能這麼不小心,這可是你母親的遺物,這可如何是好。” 張穎兒一聽這話,瞬間淚珠連連,嘴裡一直嘟囔著,怎麼辦怎麼辦? 身後一陣躁動,不知是誰說了句:“蘇木,你小廝怎的如此無禮,推了張小姐不說,還害她丟了亡母遺物。” 嘖嘖嘖,蘇木在內心嘖了一百遍,女人啊如此擅長無事生非的嗎?她就轉個身,挨都沒有挨到這張家小姐,怎麼就是她推了她,難不成是蘇木腰間自帶內力,刮了腰風吹到她了不成。 身後的女人們也不管發生了什麼,直接就開始譴責蘇木,本來這些人就對蘇木有意見,十分不齒她的各種行徑,勾引主上,斷袖之癖,正好想趁此機會整整她。 “你快下去,替張小姐去尋了金簪來。” “是啊是啊,你這不懂規矩的狗奴才。” 蘇木無奈隻好跳下橋去,幸好這橋高隻有大半個人高,對於蘇木來說不算太高,踩高蹺的人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一心幫張穎兒尋找金簪,倒是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突然發現金簪就在橋下,便立刻撿起來遞給張穎兒。 正在此時,踩高蹺的人一個不穩,仰身摔向蘇木,眾人一陣驚呼。 蘇木一扭頭就看見一個黑壓壓的身影向她壓來,她趕緊側身躲開,嚇了一大跳,那高蹺的人身子沒砸到蘇木,卻直直地摔向牆麵,一瞬間鮮血不止,那人頭都被摔歪了,一瞬間便斷了氣,倒在了蘇木腳邊。 這一幕不僅把眾位貴婦人,嚇得不清,就連有無數心理建設的蘇木,也被嚇得半死,萬萬沒想到,這些人如此之狠,蘇木惡狠狠地看著蕭素素和張穎兒,他們故作驚慌的跑開了,唯有蘇木留在冰麵上,蘇木鎮定心神,爬到那人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是死了,蘇木無力地放下手。 湖邊的人看到這一幕,也被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這時外麵突然濃煙滾滾,有人在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這些達官貴人自然惜命,一聽說走水了,立刻開始逃竄,蘇木站在冰麵上,感覺很無力,她從未想過,會有人就這麼死在她的眼前,她聽到冰麵有哢擦哢擦的聲音,遠處連子渝與連橫正在向她跑來,但是人多有亂,他們算得上舉步困難了。 冰麵上哢嚓哢嚓聲愈漸響,蘇木看著連子渝他們離她越來越近,便想跳到橋麵上,但這橋,跳下來容易,爬上去卻很難,蘇木低頭看了看冰麵,裂痕明顯,一咬牙便想向湖邊跑去,想離連子渝他們更近一點,就在距離連子渝不遠處,冰麵越來越薄,冰麵突然裂開了,蘇木一腳踩空,掉下了水。 外麵十分吵鬨,冰下的水冰涼刺骨,蘇木一下子被驚的大聲呼救起來。 遠處的連子渝一發現蘇木落水,加快腳步,他沒想到蘇木剛剛躲過一劫,就迎來了第二劫,心慌不已,他不通水性,但也心急往護理走去,身邊的連橫趕緊攔住他,“公子我救不了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快速向湖裡走去。 連橫儘量用最快的速度,向蘇木遊去,但是身邊總有些碎冰阻擋他,還好蘇木身子輕,也冷靜下來不再過多掙紮,連橫順利的拉住蘇木的身子。 一上岸,連子渝就一把接過蘇木,將她摟入懷裡,蘇木此時還有意識,輕輕地說道:“實施計劃,帶我離開。” 連橫一聽這話,趕緊跑出去,安排馬車來接應他們,冷風一吹冷的不行,但是連橫還能扛得住,剛剛喝了不少酒,還能抵住些寒氣。 此時張府人散的差不多了,張家父女站在門口送客,查明了濃煙來源,竟是牆外有人再燒桔梗,張家婦女急的一身汗,這宴會算是被毀了,貴人們大多受了驚嚇,都十分氣憤。 連子渝抱著蘇木,路過張家父女身邊時惡狠狠地說道:“如若蘇木有任何閃失,我必不會讓你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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