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寒氣乍起,謝抒饒本就十分怕冷,這會兒更是手腳冰涼,不停地打寒顫。 現在虛弱的真是禁不住一點兒凍,抽抽鼻子,對他說道:“三哥,妹妹這身子是折騰不得的,這貞定的鬼天氣,7月了一到晚上就冷,不如進屋說話!” 說著感覺自己的鼻涕都要出來了,她也是要麵子的,趕緊起身,衝回屋裡,縮在暖爐邊上取暖。謝抒顯倒是不冷,但看她如離弦之箭一般,那樣子太誇張搞笑,慢慢走到堂屋,外麵天空還有些白,猛然進屋反而覺得太暗。 “怎麼如此怕冷?” “這不也是拜您所賜嗎?如果你早早把我擄走,我就不會在湖中凍到昏迷,現如今成了個真真正正的病嬌。” 女人啊,最擅長的事情還有其一,那就是顛倒黑白。 “我沒讓你設計那麼多事,不過要感謝妹妹的這一出戲,讓我也算得了個樂子。” 真是厲害,這氣死人不要命的本事,連謝抒饒都甘拜下風。 “能博哥哥這一笑,也算是抒饒本事了,真是榮幸之至,嗬嗬嗬。”感覺抒饒已經把白眼翻到了天上。 “你那日墜入湖中,確實對我有利,所以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謝抒饒一聽他這樣說,很是好奇,問道:“對你有利?什麼利。” “打壓了蕭素素。” “妹妹糊塗,這又從何說起?” “你當真要聽?” “當真!” “這蕭素素原本就是謀反之人的遺孀,留下自然後患無窮,但葉家保了她,且她也名聲在外,一直溫良恭儉讓,事事周全,毫無破綻。謝家的生意大多靠的就是莊國國主支持,又怎會留下這樣一個後患不除之,正在束手無策之際,你出現了,還做了一個大局。” “然後你本就看穿了我的局,也知道蕭素素與張穎兒的行動,一定製造了十分多的破曉讓葉家自己察覺到,此事牽扯蕭素素,從而再借他們之手幫你解決蕭素素,你就可以向國主邀功,獲得更多的利益。” “在此之前,葉府多了個極會媚主善妒的小倌,將葉小將軍的魂都夠走了,此前夫妻感情相敬如賓,還說得過去,但小倌一下子就把池子攪亂了。” “那小倌兒,該不會跟我還有幾分相像吧?” 謝抒顯沒回答這個問題,接著說道:“蕭素素本就對那小倌恨之入骨,又為了自己的名聲,不願落人口舌,便一直沒下手。正巧你出現了,還破壞了她依附的張家表妹姻緣。你說她會不會下手,趁此機會還能拉攏張家,豈不是兩全齊美。” 正在此時李從敲門進來了,送來了從聽雪樓做的飯菜,謝抒饒一眼就認出了她心心念念地一道菜,眼睛一亮,趕緊拿起勺子嘗起來。 “但是也不至於會讓葉家為了連家的一個小廝,夫妻之間撕破臉?” “確實不至於,但是夫妻之間肯定信任不在,她生子後,身子一直不好,恐怕再難承寵,這便夠了。” “是怎麼做到懷疑到她身上的!” 太久沒聽八卦,謝抒饒消息都閉塞了,從謝抒顯嘴裡說出來,格外精彩,可能隻有布局人才能講出前因後果來,她這顆廢棋隻能在棋盤外蹦躂。 “剛剛你已經把一個條件用完了。” “什麼?”謝抒饒這會兒沉迷於八卦故事,還在想謝抒顯是如何做到的,就被這個晴天霹靂驚醒。“我都還沒想好,你怎麼就說我用了。” “我剛問你當真要聽,你同意了。” “這也算?”謝抒饒打碎牙齒都要合著血吞下去了,心中腹誹一萬遍卑鄙無恥謝抒顯,“既然都算一個條件了,三哥不如說完吧。” “這湯不錯。” “自然,你可知這湯底隻用三條鯽魚,熬兩個時辰,湯汁發白後,再將燙好的菜心青豆鮮菇一起燉煮,才有這等滋味。” 她一說完立刻又要打嘴,這該死的本能回答他的問題,真是對他可以說來者不拒了,這身體怎麼回事,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不如這樣,三哥,我見你喜歡今晚菜色,何不做個交換,你告訴我後續發展,我把菜譜謄寫一份給哥哥,一日三餐,均不重樣。” 她見他繼續擺弄手指,輕輕敲打桌麵,知他在思考,繼續吃著菜,“哥哥撿我能聽的說便是,我也不想探知什麼大秘密,無非當個樂子。” “假借葉家蕭素素之名,在你出事前一天加急走連家鏢運些不值錢的東西,然後在你出事後,我便派人去劫鏢。你又是在張家出的事,正巧被劫走的是蕭素素的東西,這樣一來子渝定定會去查事情原委,自然就能查到蕭素素那裡去。” “她與那張家小姐做的太明顯了,又是跟蹤偷聽我說話,又是往冰麵撒鹽,甚至犧牲一條人命也要置我於死地,步步為營,但又操之過急了。” 好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這樣一來,連子渝即使猜到擄走她之人是謝抒顯,也分不出精力救她,待他將所有事情查清楚後,按他的性子不會輕易罷休。再加上葉家府上有個善妒的小倌,如果他知曉了事情原委,為了保命,也要扳倒蕭素素,定是要鬨個天翻地覆人儘皆知的地步。 “那小倌鬨了沒?” “鬨了。” “想想那畫麵,定是很精彩。現如今這蕭素素在外麵的名聲,也被毀的差不多了,即使貌美如花卻栓不住自己老公,管不住自家後院,害人害己,終成笑話啊。” “莊國國主本就對豫王之後有所防備,當時葉小將軍沉迷於蕭素素美色,以戰功求娶蕭素素,她若一直恪守本分,賢良淑德下去,還能保得一時平安,而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葉家更是不待見蕭素素,國主定會找機會除之而後快。” “這未免太殘忍,都是女子。” 謝抒饒倒了一杯酒,想起那日在冰麵上倒在她身邊的人,腦漿迸裂血流不止,這也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夢靨。蕭素素雖是可憐之人,但其行為也著實可恨。 沉吟了好一陣,也自斟自飲了幾杯,她現在的酒量是挺好的,之前這一壺下去,我不是什麼大事。 “三哥,我跟你說,雖然這些貴婦人一天天都特彆閒,但是他們的錢好賺,你想想,他們的嫁妝,動輒就是十裡八裡紅妝,那得是多少啊!” “女人一閒就容易生事,所以就得讓她們忙起來,隻要他們把錢都存在錢莊,錢莊就可以在為她們訂製不同的產品,例如早春行計劃,或者美妝服裝造型設計,還可以針對他們出限量款的東西,這些都是錢莊貴賓們能直接享受到的待遇。你想想這是多麼可觀的收入,即拉動了錢莊存款,有拉動了謝家其他產業營業額,怎麼樣?” 謝抒饒又叨叨叨了不少花,謝抒顯也不回複她,隻挑著菜吃,偶爾喝兩杯,看她喝的有些急,也不阻止,夜裡有些風,把窗子吹開了,謝抒饒被這風吹的一驚,感覺今夜的酒格外有些上頭。 看著謝抒顯竟開始有些發糊,這樣看他,才像是夢裡無數次夢到的樣子,不那麼清晰,卻那麼讓人揪心。 “三哥,真的,我在跟你表個態,我真的不喜歡你,你放心,我以後也定不會逾越,定做個乖巧懂事的好妹妹。” “你做不到的。” “憑什麼這樣說,我做得到,三哥,我定能做的到。” 突然就想睡覺了,於是謝抒饒爬在桌上,感覺世界都在旋轉,每次喝完酒,腦子就像跑馬燈一樣,其實根本就睡不好,隻是她喜歡了偽裝,這樣至少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