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腳剛剛跨進屋子,秦朔便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抵著一尖銳之物,大約是刀劍匕首之類的東西。
“呃。”秦朔習慣性地高舉雙臂,做出投降的姿勢來,“這位好漢,有話好好說,我不反抗的。”
“哈哈哈。”銀鈴般的輕笑自背後傳來,似乎是個少年人。
“文道叔,您就彆嚇唬人家小少爺了,他怎麼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隻聽那少年人說道。
救命恩人?秦朔心思急轉,心道,這莫不是找錯人了吧。
“不許叫!聽見沒!”那被稱作文道叔的中年男子又道。
秦朔隻覺背後抵著的利器力道又中了幾分,連忙道,“放心,我保證不亂叫。”
“我就是這會兒大聲呼救,救援趕來的速度也比不上好漢您手裡的刀啊。”秦朔曉之以理。
話音一落,秦朔便感覺身後的利器卸去了力道,於是嘗試著扭頭,試探問道,“需要蒙眼睛嗎?”萬一自己看到兩個匪徒的真容,那可就完蛋了。
“哈哈哈哈,文道叔,這小少爺好有趣!”隻聽那少年人笑得樂不可支。
“轉過身來說話吧,咱們可不是那窮凶極惡的賊人。”中年男子道。
秦朔緩緩回過身去,心道,你們還不是賊人?不是賊人能半夜闖侯府,還亮刀子?
“啪嗒”一聲,秦朔轉身的瞬間,身後的房門啪嗒一聲便關上了。發梢飄動,秦朔隻覺後頸一涼,一個黑影便如鬼魅一般飄了進來。
“呃....諸位大俠是要劫富濟貧?”屋內漆黑一片,隻些許星光透過窗欞照進屋子裡。
借著星光,秦朔看著眼前的三人,一個中年男子,文士打扮,頭上還戴著書生巾,手裡拿著的卻不是羽毛扇,而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寬大的衣袖低垂,匕首的寒光隱隱閃爍。
一個年輕男子,眉宇間帶著不耐煩的戾氣,應該是最後進屋,也就是先前在屋外用花生米擲秦朔的那個人。還有一個麵目清秀的少年人,坐在桌旁,正把玩著一個物件。
“咱就不能是來做好事的嗎?”那少年人笑著舉起手裡的物件,“我都說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秦朔這才看清了那少年手中把玩的正是秦朔在元宵燈市上丟了的紫金頭冠。
當時秦朔著急救人,便將身上礙事的飾品衣物都解下扔在一旁,後來離開的匆忙,竟然忘了帶回。等秦家派人去再尋,竟是再也找不著了。眾人也沒當回事,畢竟那麼華貴的飾品一看就是好東西,被人撿了去也是正常。
“頭冠怎麼會在你這兒?”秦朔震驚的是對方不僅拿了自己的頭冠,竟然還找上門了!
“嗨!我就說救我的另有他人吧!才不是代家的狗屎皇子!”少年人高興地一躍而起,興奮地揮舞著手裡的紫金頭冠,得意道,“幸好我留了一手,啊哈哈!”
少年人得意的不行,秦朔卻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彆人告訴少年,救他的是皇子。同時,這個少年對皇家很不耐煩。
“啊呸!說什麼割腕取龍血救萬民,代家的人的臉皮可真厚啊!”少年人唾棄道。
“你知道不,你的功勞全被皇家人給搶了!”少年憤憤不平道,“明明是你救的人!”
“哦。”秦朔毫無反應,甚至心中竊喜。太好了,他才不管皇家有沒有竊取他的功勞,秦朔隻希望在救人的同時不要把秦家給卷進去。如今自己被神隱,光環全是皇家的,反倒是正和自己的心意。
“哦?哦?你就一個哦?”少年人炸毛不滿道,“你是個男人不?你的血性呢?!”
“我不是男人,我也沒血性,我還小,是小孩兒。”秦朔可不管少年的激將法,此時他已經想起眼前的少年是誰了,大約就是自己在燈會上用心肺複蘇法救回的那個少年。
可是那麼幾個如同綠林好漢一般的行跡,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秦朔哪能掉以輕心,隻希望對方不要對自己感興趣。
被秦朔不按套路的一句話懟了回去,少年人立馬如同憋氣的氣球一般萎靡了,趴在桌上不吱聲了。
“可以把頭冠還我嗎?”秦朔試探性地想要拿回頭冠,少年人卻如同猛虎撲食一般將頭冠抓住塞進胸前護住。
“不行!這是證據!”少年人搖頭。
“可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扣押救命恩人的東西不太合適吧。”秦朔以情動人。
“你又不承認你救了我,所以算不得是我的救命恩人。”少年人耍賴皮。
“儲雲。”中年文士突然出聲打斷了少年人和秦朔之間的對話,然後轉身麵向秦朔,直接給秦朔行了個大禮,口中稱謝,“謝小公子出手相助。”
不等秦朔吐槽,你們道謝就是這麼道的?還亮刀子的?那中年文士緊接著道,“吾乃濟世教第十七代天師文道子。”
“大丈夫抱經世奇才,當以天下蒼生為念。吾等以濟世救命為己任,欲伸大義於天下,奈何智術短淺,願小先生開其愚拯其厄,實為天下生民之大幸!”
秦朔:......你直接說你是反社會邪.教組織,大可不必如此文縐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