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說,四皇子當然不會缺錢了,中宮皇後那是南邊世家之女。世家們積世百年的富貴,那是想象都想不出來的....反正肯定很富貴的,大約是金山銀山一般的!”秦朔慌忙一通解釋。
“嗬嗬。”林錦又是一笑,然後便不說話了。
一人不說話,涼亭裡安靜下來,外麵的聲響便清晰起來。遊人的嬉戲歡鬨,少女的笑語嫣嫣,行走間的瓔珞脆響,通通隨著那婉轉悠悠的和暖春風送進亭內。
尋找聲音望去,真巧看到河岸便三五成群的女娘們,清風吹過,紗簾卷起,隱隱約約中似乎看到了那如桃花印染的雙頰,還有在耳畔輕搖的金珠耳墜,待要定睛去細細瞧,輕紗已然落下,佳人難在尋了,心底泛起的漣漪卻是久久難以平息。
“秦朔,你說四皇子妃的這個春日宴到底是什麼目的呢?”林錦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秦朔。
“林錦,你今天是老夫子附身麼,怎麼總是提問個不停。”這回,秦朔卻是不肯再多言一句了。
“得了,秦小九,你就彆裝傻充愣了。”林錦笑道,“咱們算是互揭老底兒了吧。”
聞言,秦朔挺直腰杆,力圖讓自己看上起氣勢淩人些,“既然如此,咱明人不說暗話。”
秦朔雙手抱於胸前,小下巴一揚,直言,“你是不是打我八姐的主意?”
“恩?”林錦終於變了顏色,顯然是被秦朔一擊直球給擊中了。
秦朔瞧著林錦的神色,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於是乾脆破罐子破摔,將話掰扯碎了說明白,“林錦,你該知道的,咱們兩家不合適。”不是兩個人不合適,而是兩個人的家庭不合適。
“秦小九,合適不合適,並非是你說了算的。”麵對秦朔的直言,林錦卻絲毫沒有羞惱,反而給倒上一杯茶,推到秦朔眼前,反而問道,“待過了這春日宴,你猜這上京城會辦多少喜事?”
這春日宴其實就是一場大型相親會,適婚的少年少女們帶著輕紗維帽宛若自由的小獸在這新芽初綻的早春河岸邊釋放著自己的青春氣息。
“那又如何?”秦朔卻不會被林錦帶偏了思量。八姐的婚事家中早有打算,阿媽已經物色了幾個家境殷實的耕讀人家,雖是低嫁,卻也不會委屈了八姐。
“十一妹會嫁給大皇子為側妃。”林錦語氣淡淡,說出的信息卻如同驚天大雷。
秦朔聞言霍然起身,大聲道,“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們之間不過平平之交,你的家事何必告訴我?”
秦朔麵露惱火,拔腳就要走,心道,大皇子娶妃,愛娶誰娶誰!便是娶了自家表妹,以後生出怪物兒子來,自己也管不得,自家算那顆蔥,又不是菩薩佛光普照,哪能照顧到每個人?!
然而林錦的下一句話卻讓秦朔生生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大皇子原本是想娶你八姐的。”林錦語氣淡淡。
“什麼?!”這下子,秦朔是真的怒發衝冠了,俗稱,炸毛。
“這、這.....”秦朔舌頭打結,心道,憑什麼啊!咱家的好女孩兒,你們說看上就看上,說娶就娶?!
“因為你。”林錦眼神深邃,神色難辨。
“大皇子原先並未起與鎮北侯府結親的心思,畢竟那太容易引起君主的忌憚。但是你的元宵燈會上的神異表現,權衡之下,便又覺得值了。”林錦的語氣不悲不喜。
此時的秦朔已然心神大亂,否則他定然能從林錦的言語中察覺出異樣來——以往,林錦稱呼大皇子都是為表哥的,親昵之情溢於言表。而今日,林錦從始至終都稱呼的“大皇子”。
“所以呢?”秦朔強壓著心中的熊熊怒火,怒極反笑,“權衡利弊?值不值當?你們這是把我家的姑娘論斤按兩的賣呢!”
“秦朔,你該知曉,對八哥我從無輕慢之意。”林錦解釋。
“閉嘴!誰是你八哥,你彆亂攀扯結親。”秦朔是丁點臉麵不給留了。
“你彆著急呢。”林錦拉著秦朔的衣袖讓他坐下,又道,“我剛剛不是說了麼,我家十一妹會嫁給大皇子為側妃,我已經打消了大皇子娶八哥的念頭了。”
“嗬。”秦朔冷笑,“怎麼著我還得謝不禁摸摸自己頭頂那據說價值五百貫錢的翠竹青玉頭冠,頓時覺著那頭冠也沒那麼貴了。
“秦小九,你說四皇子該多富貴?”
“他當然是老有錢了。”秦朔心裡想著翠竹青玉頭冠的事情,話沒過腦子便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秦朔便察覺出些許不對勁兒來,自己這篤定的語氣顯得自己非常了解四皇子似的!
“啊,我是說,四皇子當然不會缺錢了,中宮皇後那是南邊世家之女。世家們積世百年的富貴,那是想象都想不出來的....反正肯定很富貴的,大約是金山銀山一般的!”秦朔慌忙一通解釋。
“嗬嗬。”林錦又是一笑,然後便不說話了。
一人不說話,涼亭裡安靜下來,外麵的聲響便清晰起來。遊人的嬉戲歡鬨,少女的笑語嫣嫣,行走間的瓔珞脆響,通通隨著那婉轉悠悠的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