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一時走進了死胡同,一家三口暫且想不出個絕妙的主意來。秦老夫人隻讓秦朔做好離開的準備工作,機會說不定在不經意間就出現了,屆時隻需牢牢把握住便是。
“我想重新回國子監上學。”秦朔又道。
“這是何意?”秦家夫妻二人均是不解,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又何必再去國子監上學?
“唔。”秦朔解釋自己的想法,“之前不是因為救人的事情被大皇子注意到了麼。堵不如疏,我越躲在家裡不露麵,就越顯得神秘。與其藏著掩著,不如光明正大地露出來。”
“等他們發現我真的隻是平白無奇,不就對我失去興趣了麼。”上輩子也看過不少,在中二時期,秦朔最愛的橋段就是“扮豬吃虎”。
“當他們發現我沒有利用價值之後,我也更加容易脫身去北邊了!”
秦家夫妻二人看著自信滿滿的小兒子,不禁相視一眼,二人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等待看好戲”的神色——倒要看看小兒子怎麼演出個平白無奇的人設來。
在一個春風和暖的日子,休學大半年的秦朔終於再一次踏進了國子監的大門。隔壁二伯去劫富濟貧的時候也都三十來歲了。”
“你是你,小九是小九。”秦老夫人毫不給丈夫留情麵道,“你當小九是你這個榆木腦袋?咱家小九知世情,明人理,自是聰慧不過,非一般孩童所能比擬。”
“謝謝阿媽!”秦朔連聲道謝。心中酸軟軟一片,心道,自己一定是攢了好幾輩子的福氣才遇到了這輩子的父母。
“不過。”秦老夫人話音一轉,又道,“我不讚同小九去南邊,更不同意小九出海。”
“前幾日,你六哥的來信說剛剛與南邊的山蠻子乾了一仗,險些被擄走了。南邊如今不安生,小九你去了說不定是給你六哥添亂。”
秦老夫人擺事實講道理,“出海也不可。阿媽支持你去建立一番自己的事業來,但是海上風雲不定,一個浪頭下來就什麼也沒了。”
“要去就隻能去興趣二分喜歡頓時變成了十分的誌在必得。甚至對鎮北侯府、對秦清和、對秦朔生出了幾分的惱火來。
“我先前就聽了風聲,都說蘇家女兒是個賢惠大度的,剛剛新婚不久便想著為丈夫納妾,為皇家開枝散葉。還真以為旁人不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打的什麼主意不成,不過是為了拉攏武將罷了!”林錦氣極,“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打上了你家的主意!”
聞言,秦朔心裡一鬆,看來四皇妃隻是私下對大嫂透露了風聲,真正知道此時的人並不多。
“我家也是沒有辦法,連夜想出的主意,讓八姐帶發修行,打著為家人祈福的名頭躲開皇家的算計。”秦朔一邊說著一邊小心打量林錦的神色。
見林錦雖然麵色平淡,但眼中卻怒火燃燃,便繼續試探說道,“咱秦家的女兒是必然不會當小做妾的,哪怕是皇家的側妃,妾就是妾。”
“八姐乳名蠻蠻,你可知何意?”秦朔問道。
不等林錦回答,秦朔便道,“蠻蠻是咱秦家溝的土話,乃是比翼鳥之意。”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蠻蠻”二字是家人對秦清和的祝福,是美好的祈願。
秦家男人不納妾,秦家女人不做小。就是在餓得啃樹皮吃草根的困苦時期,秦家也沒有將女兒賣了。就是在金做床來玉做枕的侯府鼎盛時期,秦家的男人們也沒有生出二心納妾。
不是因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浪漫,而是在老秦家樸素的認識中,一家隻能有一個男主人、一個女主人,夫妻齊心,其利斷金。一旦有了第三個人的加入,夫妻之間必有嫌隙。一個枕頭上睡著二心之人,這家便散了。
秦朔將秦家的這些傳統告訴林錦就是希望林錦知道,他和秦清和不合適,無論是情,還是理,他們都不合適。林錦給不了秦清和幸福,皇家也不會允許他們一起。
“嗬。”聽完林錦卻冷笑一聲,低頭瞥向秦朔,傲然道,“小爺我就是喜歡變不可能為可能!”
聞言,秦朔直接一個大白眼丟給林錦,自己反正已經言儘於此了。等自己去北邊站穩腳跟,便將八姐接走。接不走就偷走,讓林錦在上京城想屁吃吧,真以為自己是霸總上身呢?
“那什麼.....”林錦突然乾咳兩聲,拉住秦朔的後領,阻止秦朔離開的腳步,然後眼神飛速瞥了一眼四周,確定無人後,方才低聲道,“小爺我可還是童男子呢!”
秦朔:!
等秦朔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林錦已經跑遠了,帶著一堆狗腿子手下繼續招搖過市。
童男子?所以....林錦的意思是.....他其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