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田莊上的一切都井井有條的進行著,濟世教送來的“神種”宛若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麵,除了激起幾點漣漪,就再無半點風波了。
一直守在秦朔身旁見證了全程的彪叔也不禁在心裡感歎秦朔的沉著穩重,有如此神稻在手竟然能做到如此波瀾不驚,絕非常人。
“莊子南邊的兩塊禁地都警醒些,但凡是沒有令牌的人靠近,無論誤闖還是有意為之,一律按照可疑人員拘押。”秦朔今日要去朔州城裡,明日與四哥、二皇子一同出發去乾元關參加皇家的犒軍儀式。臨走,秦朔不放心的叮囑彪叔。yushugu.
這次去乾元關,秦朔卻沒有將彪叔帶著,隻因為如今的莊子上能夠令秦朔完全放心的也就隻有彪叔了。
莊子的南邊畫出了兩塊禁地,一塊是秦朔的實驗室,正在建窯,準備用來製造兵器。另一塊則是實驗田,用來種植占城稻,同時選育良種。
秦朔原打算燒製玻璃的,可是如今的琉璃製品被列為皇家專用,民間不得越矩私用,秦朔就是燒出了玻璃也沒有市場。
而有兵有糧還必須要有利器。如今自己一時三刻是製造不出槍支大炮,但是改良武器,鍛造出高硬度、低脆性的“絕世寶刀”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九爺您放心,我一定會牢牢守住您的書房與兩塊禁地。”彪叔保證。
秦朔入主田莊之後並未調整修改莊子原本的章程,隻是新建了一個監察隊。而通過這段時日來的監察巡邏,整個莊子並未發生什麼不妥之事。然而秦朔並未放下心來,畢竟自己在翻完近幾年的賬本之後還是發現了一些問題的。
秦朔也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並不會苛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最基本的底線也不能突破。
“那幾個管事會重點盯梢的,九爺離開這幾日,他們興許會有動作。”彪叔道。
秦朔道,“特彆是那個王貴,盯緊些。”
這王貴是莊子上負責采辦的管事之一,負責農具、鐵器的采買。王貴交出的賬目有問題,更重要的是,根據秦朔收集來的情報,這王貴極可能與北戎有私下交易。
自古鹽、鐵嚴禁出關,王貴此舉乃是叛國通敵之嫌,是大忌。中飽私囊是一回事,暗通外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朔交代好各項事項便坐車往朔州城趕去。
北方的冬日要比他處來得更早一些,如今才不過九月初,秦朔已經感受到北疆冬日的威力了,早早將棉袍穿上了身。
看著已經禿了枝丫的大樹,秦朔不免想起了上京城。如今的上京城該是一年中最巴適的季節了吧,陽光不熱不燥,微風不濕不冷,各色果子上市,冬棗脆甜,秋梨水潤。不像這北疆,除了寒冷,便是乾燥,北方風一卷便是漫天黃沙揚起。
自打來了這北疆,秦朔便覺得自己成了一條脫水的魚,每日都乾燥極了,每一次呼吸,嗓子鼻腔都如同刀割一般。既使每日吃兩個大燉梨也無法緩解秦朔的乾燥。
今年的八姐恐怕也不得上街玩耍了吧。想起上京城的家人們,秦朔又覺得自己這點子乾燥又算什麼受罪,起碼是自由的滋味啊。
馬車上掛著將軍府的牌子,秦朔在朔州城內暢通無阻,不過小半日的功夫便抵達了將軍府。
“九叔!”秦朔還未下車,一個總角小兒便撲了上來,正是三哥秦旭家的大兒子,如今才五歲的棗哥兒。
先前秦朔不過在將軍府呆了小半日,棗哥兒便黏上了秦朔,一來是因為秦朔從上京城給他帶來的各色小玩意兒,二來則是因為秦朔會陪他一同玩耍。
“小九可算來了,自打你走了,棗哥兒便日盼夜盼,就念叨著你呢。”羅氏捂嘴笑著。
秦朔瞧著頭上紮著兩個小啾啾的棗哥兒,蹲下身來,笑道,“棗哥兒是想九叔,還是想九叔的禮了?”
“我就是想九叔!”小孩兒噘嘴,覺著自己的思念被曲解了,很是不服。
秦朔見狀忙哄,“哦哦,是九叔不好,是九叔市儈了,傷了咱棗哥兒的一片赤子心。”
羅氏瞧著秦朔蹲在地上與自家兒子有說有笑,不禁笑道,“小九還真有小孩兒緣分,靈姐兒才不過周歲,上回見著小九便揪著小九的袍角不放。”
一旁的婆子笑道,“咱家小九爺長得如白玉雕的仙人一般,誰看了不喜歡呢。”
羅氏聞言點頭稱是,楊氏卻道,“你們看,小九與棗哥兒說話時都是蹲著的.....”還未說完,就見秦朔突然叉住棗哥兒的咯吱窩來了個原地三百六十度大旋環。
羅氏見兒子被秦朔叉著飛高高,心都懸起來了,還未能出言製止,就聽自家兒子笑得如同鴨子一般。
“嘎嘎嘎,還要還要!”一個飛飛結束,棗哥兒還不曾站穩就撲上秦朔,還要再飛一個。
“不成了,不成了,九叔我頭暈,得歇一下。”提溜著小孩兒原地轉圈圈,秦朔這會兒腳都打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