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兩位小兵心憂自己倘若和小公子多說了話,便就狠不下心腸來看牢他了。於是便有了這不肯多說一個字的場景。
“我不為難你們。”秦朔背著手在營帳中來回踱步,“我不出這營帳,但是可否請一位研究武器軍備的師傅過來?我有事想要請教。”
此時的秦朔深恨自己穿越而來的十幾載全是渾渾噩噩空度了,怎麼就沒有想到改良武器呢?
三哥因為彎弓射箭而立竭傷身,以後恐難提劍,自己何不改良一把三哥能用的連射弩.箭呢?!甚至可以製造射程千米的床.弩!可是自己空有理論,腦子裡隻有上輩子做模型手工的經驗,真正動手肯定還是需要專業老師傅來的。
兩個小兵又是對視一眼,然後拒絕了秦朔。
“小公子,莫要為難我們,況且此時軍備庫的師傅也離開不得的。”
聞言,秦朔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當,改良武器非是一時半刻能夠完成的,自己此時的要求不過是在添亂。可自己又能做什麼呢?在這種冷兵器拚殺的時代自己能夠做什麼呢?
黑火.藥?!秦朔霍然起身。自己一時半刻做不出殺敵神弩,但是“一硝二黃三木炭”的黑火.藥還是能立時做出來的!
然而,興奮不過兩秒,秦朔猶如泄氣的氣球一般頹然倒下——黑火.藥可以有,但是卻不能在此時出現秦棲擰眉,秦朔忙道,“不如問問軍中廚子和醫士,可有什麼調料藥材的粉末有與胡椒粉一樣的功效?像是芥末、茱萸一類的辛辣之物,應當.....”
秦朔還未說完,秦棲已然風風火火跑下了城牆,看樣子應該是去準備能夠令戰馬打噴嚏失控的東西了。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整個鎮北大營都在緊張備戰,而北戎大軍在被射斷帥旗後的第二日正午再度卷土重來。
戰鼓擂天,萬馬奔騰,身陷這古戰場,秦朔隻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戰栗,在這一刻秦朔的中二之魂再度崛起,他覺得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兒了。雖然秦朔覺得自己能夠做些什麼,但眼下的狀況卻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北戎大軍來襲的一刻,他便被兩個哥哥丟給兩個小兵牢牢看住,不許他離開營帳半步。此時的乾元關外,秦朔的一係列建議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絆馬索、拒馬陣打亂了北戎騎兵的攻勢。
所謂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被絆馬繩、拒馬陣一阻,北戎騎兵的來勢洶洶被打斷,大軍也被分割為了好幾團。
城牆上的秦棲見狀立馬下令乘勝追擊,“擂鼓,本將親自出城!”
秦棲領頭,鎮北軍中最為精銳的騎兵傾巢而出,馬蹄奔騰,瞬間將混亂中的北戎騎兵包圍住。雙方絞殺在一起,秦棲一對流行錘舞得虎虎生威,錘頭所到之處,北戎士兵輕則被掃下馬,重則被直接錘扁腦袋,血雨四濺,腦漿橫流。
“兄弟們!跟我殺!”秦棲渾身染血,麵目猙獰宛若來自地獄的鬼,這一刻,他將成為北戎幸存士兵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主將的英勇殺敵宛若一記雞血打進了眾將士的身體裡,此時此刻他們忘記了恐懼,拋卻了生死,眼中隻有一個血紅的“殺”!殺光這些該死的北戎人!
廝殺聲如擂鼓震天,天地為之變色一片血紅,不知是地上飛濺的血液浸染了天邊的紅霞,還是天邊的紅霞映照著大地血色一片。
戰馬引起的混亂是致命的,北戎人惱火無比,心中一邊幻想著大刀砍斷中原士兵腦袋的場景,一邊唾棄著中原人的“低賤”小伎倆。然而,幻想終不得實現,小伎倆派上了大用場,而最終被砍了腦袋的卻是他們。
秦棲率領的騎兵宛若一隻長矛刺入北戎大軍,長矛所到之處,血花四濺,北戎騎兵潰不成團,很快被隨後湧上的鎮北軍步兵團團圍住絞殺。
這場戰爭一直從白天廝殺到黑夜,所有人殺紅了眼,憑著本能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漫天星子之下,諸天神佛的注目中,大地上的生靈彼此廝殺著奪走對方的性命,爭奪著世間的生存空間。
直到北戎騎兵撤退的號角聲響起,秦棲領著大軍又追擊了數裡路,這場戰爭才算是初初落下了帷幕。
大軍凱旋,夜幕低垂,借著點點星光,回城的戰士們走得磕磕碰碰,他們不知道腳下踩著的是戰友的軀體,還是敵人的死屍。腳下泥濘,他們也不知道這濕滑黏膩的感覺積雪消融,還是鮮血混雜著碎肉。
這一戰勝了,但是死傷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