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篤”、“篤”、“篤”長箭破空,一支支直中紅色靶心。
“好!”“好!”射箭場上響起陣陣喝彩聲。
秦朔擦擦額間因注意力高度集中而沁出的汗珠,看著齊中靶心的三箭,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笑道,“隻是固定靶而已,真正的馬上射箭可是另一回事兒了。”
“九爺您就謙虛吧!”彪叔大笑,“您這箭術才學了幾日的,我敢說,便是三爺當年也未必有如此天賦的。”
“哪兒能和三哥比。”秦朔說著再一次舉弓、搭箭、瞄準、射擊。
“篤”一聲,箭中靶心。
“三哥可是力能兩百斤,千裡之外斷帥旗的。”秦朔口中這般說著,可是他心裡也沒有料到自己的箭術能上手這般得迅速。彎弓搭箭的一刻,世界就似乎禁止了一般,除了天地之間懸蕩著的風聲,隻有自己胸腔中噗嗤噗嗤的心跳聲。弓弦釋放的一刻,箭枝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篤定地破開空氣,直中靶心。
“按照眼下的進展,不需幾日,九爺便能在馬上彎弓射箭了。”彪叔眼中俱是讚賞,往日知道九爺心地善良、智謀超絕,如今一看,這武藝一點兒也不差的,不愧是秦老將軍的種。
“且按部就班的來吧。”說著,秦朔收起弓箭,令人牽來自己的馬,準備開始馬術練習。
秦朔的馬是一支通體棕紅色的駿馬,是秦老爺子親自為秦朔挑選的小馬駒,秦朔為它取名為黑糖。黑糖還是小馬駒是便性格溫吞,如今長城漂亮的大馬了也依舊一副“老乾部”得模樣,絲毫沒有所謂的“野性難馴”。
秦朔很喜歡黑糖,但是在決定練習騎射功夫之前,他對黑糖便如同對待寵物一般,寵著愛著,僅此而已。而如今,黑糖卻是戰友一般的存在。秦朔心中知曉,一旦踏入戰場,那就是孤舟入海,在戰爭的海洋裡,黑糖將會是自己最最親密的戰友。
“猜猜我手裡是什麼?”秦朔摟著黑糖的大頭,親昵之意溢於言表。
黑糖打了個響鼻,低頭拱拱秦朔那隻握著糖塊兒的手。
“真聰明。”將糖塊兒喂給黑糖,秦朔翻身上馬,開始了今日的騎射訓練。
有些事情光是想象就會覺得很難,可是一旦沉下心來去做,便會發現其實每一天都是進步。然後,在某一天回身轉望之時會驚奇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中走了那麼遠的路。
一早上的訓練結束,秦朔洗了個熱水澡,將頭發烘乾後挽起,抬眼看向窗外的日頭,此時約莫才辰時三刻,也就是九點鐘不到的樣子。
“九爺,上京來的書信。”一個年輕的護衛將信件傳遞到秦朔的書桌上。這年輕侍衛名為季勇,算是彪叔的半個徒弟,如今彪叔一人身兼數職,便將這季勇提拔上來作為秦朔的貼身護衛。
上京城的書信依舊是厚厚一遝。如今是二月下旬,初春三月將至,算算日子,這份來自上京城的信件應該是正月中下旬寄出的,該是林家事敗之後。
拆開書信一看,信中說的果然都是正月裡林家作亂的事情。秦朔將厚厚厚一疊信件先是一目十行地草草翻閱一遍,並未發現什麼自己所不知曉的消息。家中眾人皆言一切皆好,雖然林家作亂,侯府被圍,但是並無士兵膽敢衝擊侯府。除了肉菜不夠新鮮,侯府一切與往日無意。
“這幾日可有遇見關月?”秦朔問道。
“並未。”提起關月,季勇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和憤怒。上一次關月入書房重地如入無人之地的事情就如同一記響亮的巴掌扇在眾護衛的臉上。
聞言,秦朔眉頭微蹙,自上回請關月幫忙傳信給上京城的秋桂,至今依然過去了快一個月了,怎麼還未收到秋桂的回信?是傳信過程中出現了問題,還是身在上京城的秋桂遇見了難題?
不知上京城的最新情況如何,秦朔決心不再等待,提筆寫信,準備送去朔州城濟世教的駐點。主動向濟世教詢問信息。反正自己的家底都被人家摸清了,那麼請人家幫忙便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了,秦朔非常光棍地這般想著。
秦朔這邊擔憂上京城的事情,卻不知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信,既不是傳信路徑出了問題,也不是秋桂遇上了難題,而是秦清和執拗上了。
“八小姐!”秋桂焦急地看著秦清和,心中萬般不解,明明九爺都安排好了撤退方案,自此天高任鳥飛,為什麼八小姐就不同意呢?!
“城外日日有棄屍荒野的屍體,找一個和您身量相似的女屍,隻需一把大火,您便能脫身離開了!”秋桂將計劃詳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