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畝產還沒秤量呢,前天剛剛收割,今日才剛剛打穀,隻盼著接下接下來都是好日頭,好將稻子曬乾儲存。”彪叔回道。
“要是天氣不好,便將稻子放孵蛋屋去烘乾。”秦朔給出解決方法。
“對了!九爺,說起孵蛋,你知曉咱們用小雞仔換了多少糧食不?!”彪叔僅剩的一隻眼冒著精光,“足有四十石!莊子上的糧倉都堆滿了!”
四十石,一石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用小雞仔換了兩噸多的糧食回來!這完全出乎了秦朔的預料。
“咱們這小雞仔算是十裡八鄉的有名了,好多人家都排著隊的要用糧食換雞仔呢。”彪叔說著,一拍腦袋,“九爺,咱們莊子上還真有個神人了,她會分辯小雞仔的公母!”在彪叔眼裡,小雞仔都是毛茸茸一團,哪裡看得出個公母啊。
“鄉親們都想換小母雞,不想要小公雞。”此乃人之常情,公雞換回去養大了頂多能打鳴。可是母雞卻可以源源不斷地生雞蛋,大家夥當然都想要母雞。
“本來就是混著賣的,各憑運氣得公母。”彪叔道,“但是那個老嬸子就是厲害,上手一摸就知公母,於是咱們就公母分開賣,小母雞比小公雞要貴上一番,但是大家還都喜歡買小母雞。”
秦朔聽彪叔講完,點頭道,“做得不錯,這次但凡參與了雞仔售賣的各個有獎勵,彪叔你安排一下。”
“小雞仔交換糧食要作為莊子上的一項長久買賣,要好好經營。”秦朔也沒有想到聚沙成塔,就憑著一隻隻小雞仔竟然換到了這麼多的糧食。
“莊子上的其他事情還都妥帖?”秦朔正詢問,手裡便翻到了一份來自上京城的信,寄件的封口封口處是個“秋”字,應該是秋桂寄來的信。
“一切安好,就是那個混血部落的事情…”彪叔麵露愧色。他是唯一知曉秦朔計劃的人,知道秦朔是打算將混血部落收入囊中,甚至不惜自己苦練武藝,就為了能過以過硬的自身本領去征服北方草原,誰知…竟然被搶先一步,真是天意弄人。
“無礙。”秦朔搖搖頭,“好事多磨。”
“反正以我們如今的實力也不適合去做冒頭的事情,如今這樣低調穩進的發展也無比是壞事。”秦朔邊說邊拆開手中的信,才匆匆看了兩行,眉頭便越擰越緊。
“九爺?出了何事?”彪叔詢問。
“是秋桂的信,她要來北疆了。”秦朔道。
“那可真是大好事啊!”彪叔開心道,“秋桂姑娘多能乾啊,她要是來了北疆,咱們這莊子保準更上一層樓!”
“秋桂不是那種會自作主張的人。”秦朔搖搖頭,心中疑惑。按照秋桂的性子,自己讓她留守上京城,那麼隻要上京城還存在一日,她便會留守一日,絕不會擅離開。
果然,秦朔將信件繼續往下看,眉頭越擰越緊。信中寫道,自家八姐以桃代李,一把火燒了杏紅樓,用死屍換下了林家女眷,免得林家女眷沒入教坊收到侮辱。
看到秦清和的做法,秦朔並未驚訝,畢竟他八姐的確有幾分俠肝義膽,又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在有能力的前提下出手救人一點也不足為奇。
可是看到後麵,秋桂竟然要帶著林家女眷來北疆投奔自己,那可就是大大的奇怪了。依照秦朔對秋桂的了解,在秋桂眼中,林家女眷就是拖累,就是燙手山芋,她怎麼可能將燙手山芋帶來給自己?!
這其中必然還有什麼隱情。可是,書信寫到此處便沒有了,秦朔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書信的落款時間是一個半月前,倘若秋桂寫完信就出發了,那麼應該走到半道上了。
一群女子上路,其中還有朝廷欽犯,秦朔光是想想便知其中的行路艱難了,於是交代道,“命人走官道,去迎一迎秋桂她們。”
心中萬般疑惑,秦朔夜隻能等秋桂來才能解惑。想起如今占據半片草原的林錦,又想到即將和秋桂一同到來的林家女眷,秦朔不免頭疼——這樣怎麼弄?自己難不成還要將林家女眷們送去和林錦團圓不成?
在書房中呆坐片刻,秦朔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將此事暫且放置一旁,繼續處理起其他事務來。
自打天氣和暖,莊子上的事務便繁忙起來。牲畜配種、耕田播種各項事情都要從秦朔的手裡過一遍。誰讓秦朔一直強調要改良創新呢,仆役們自然不敢按照以往的舊例行事了。
不過經曆過給羊洗澡一事,秦朔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現代農牧業固然先進發達,但是這古代的養殖畜牧方式也並非一無所用,隻有根據自己目前的實際情況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才是上上策。
飛快地處理著日常事務,秦朔在翻到一項請示的時候停了下來。
“山豬凶猛,豬圈再三被毀,申請殺豬止損,當否,請批示。”
秦朔這才想起去年自己交代圈養野豬之事,當時管事的說野豬凶猛難馴,自己則提議將豬給騸了。可是自己竟然忙著忙著將騸豬一事給忘記了。
抬眼了下天色,見天光未暗,正巧自己這會兒也坐累了,不如去活動一下筋骨。這般想著,秦朔揚聲道,“取麻沸散來!”——自己絕不是怕了,而是出於人道主義,選擇先麻後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