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九爺,這一個月來莊上一切都好。”秋桂回話,說罷,秋桂引秦朔一同往鍛造坊去。
“這一批買回的鐵礦石成色不佳,渣滓太多,出鐵率很低。”秋桂介紹鍛造坊的情況。
秦朔也是無奈,“礦區都掌握在朝廷的手上,我們能買到的礦石很難有好成色。”民間偷運出來的礦石大多是邊角料,含鐵量不高是肯定的,偏偏這種成色極差的鐵礦石價格還非常高,秦朔還不得不買。
“還有一點。”秋桂擰著眉道,“九爺不是命人將銅錢融化了鍛造武器麼。”
先前秦朔從福來錢莊兌換了山一般的銅錢回來,全都送進了鍛造坊熔化了鍛造武器——沒有鐵器就先用銅器,總好過赤手空拳。
“可是有什麼問題?”秦朔知秋桂不會無的放矢,此時提起那批銅錢定然是有什麼發現。
秋桂從袖籠中掏出兩枚銅線,俱是泛著青綠色的青銅幣,“從外觀來看,兩枚銅錢一模一樣。但是,兩枚銅錢熔化的溫度卻不同。”
聞言,秦朔立馬明悟,“兩枚銅錢的材質不同!”如今的銅錢都是青銅幣,不是純銅,裡頭都混著雜質合金。兩枚銅錢的熔化溫度不同,說明合金比例不同!
“這枚是我從上京城帶來的銅錢,這一枚是福來錢莊的銅錢,放進同一個爐灶裡加熱,福來錢莊的銅錢更早融化。”秋桂道,“工匠師傅說,福來錢莊的銅錢裡的銅含量要低一些。”
錢幣的鑄造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私下鑄幣是殺頭的大罪,而現在很顯然的是,福來錢莊很可能在私下鑄幣。好家夥,這山西喬家不單單是開銀行的,他家這是直接開印鈔廠啊!
“可是他們圖什麼啊?這也不是□□。”秦朔手中拿著福來錢莊的錢幣細細看,和秋桂那枚銅錢相比對,無論是分量還是花紋,肉眼完全看不出不同來。老百姓將真銅錢存進錢莊,倒是兌出的是假銅錢,可是假銅錢的金屬含量也不低啊!
“會不會福來錢莊也需要銅?”秋桂猜測。
“就算需要銅也沒必要用這種方法來差額攫取吧。”秦朔想不通。
“那就是他們自己有銅礦?銅多得用不完?”秋桂又猜測,“很多人又不是存銅錢,取銅錢。福來錢莊什麼都可以存,存詩畫古籍,也能去取銅錢,和當鋪相似,但價錢卻比當鋪好上許多。”
倘若喬家自家就有銅礦,銅錢於他就如土疙瘩一般,他們那麼回收各種金銀財寶、詩畫古籍再支付以銅錢,豈不就是無本買賣了?!
秦家老爺子當年存在錢莊的肯定也不是單純銅錢,而是在打仗期間搜刮來的各種財寶。
“所以,喬家很可能有礦!”秦朔抓住重點。自己的探礦小隊沒有進展,從民間私下渠道購買的礦石又成色欠佳,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從喬家購買到成色上好的礦石?
“可是,我和喬家完全沒有交情。”秦朔陷入沉思,自己該怎麼才能和喬家搭上關係呢?
“而且喬家有礦僅僅是我們的猜測。”秦朔擰眉。
“老爺不是福來錢莊的大主顧麼。”秋桂提醒。
秦朔搖頭,“大主顧是一回事,藏匿私礦這種殺頭的事情能讓一般人知道麼。”
“而且還會暴露了我們自己。”不然,秦家好端端地為何要購買礦石,顯然是有了不臣之心啊!
“礦石的事情著急不來。”秦朔穩住心神,自己的確是缺鐵,但是還沒到鋌而走險的地步。
“是否要派人進山西探查一番?”秋桂詢問。
“對了!”說起探查,秦朔忽而想起一件事來,“朔州城福來錢莊的管事有點問題,上回朱半子聽出他的口音不對,作為錢莊主管,手中可調度萬貫錢財,這種人該是喬家嫡係心腹,可他卻是南方口音。”
“彪叔先前盯這管事盯了一段時間,後來調查也不了了之了。”秦朔提醒秋桂可從那個管事身上下手。
“明白。”秋桂點頭應下。
北疆的生產建設有條不紊的推進著,就在這種安寧祥和的錯覺中,上京城終於傳來旨意——新帝登基,廣納後宮。秦家八女亦在其中,一入宮便是妃位。
對於早就心中有數的消息,秦朔的心緒並未有多大起伏,反而被旨意上的其他信息吸引去了目光,與自家八姐同期入宮的還有定遠侯之女,山西喬家之女,吏部尚書之女。
這新皇果然是端水大師,一碗水端平,皇後之下的四妃位置全部填滿,兩位武將之女,一位世家之女,一位平民出身的尚書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