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個屁哦!”另一人反駁,“你去南邊看看,那邊一年四季如春,暖和得很,就是大冬天,河水也不結冰,新鮮的河蝦魚肉管夠吃。”這位進莊子前,大約是個南方人。
此言一出,立馬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你們看我乾什麼?”這人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看你個白眼兒狼!”周圍人衝他怒目而視。
“九爺好吃好喝供著你,你卻想跑!”
“沒沒沒!”這人慌忙解釋,“莊子上這麼好,我哪兒也不去,便是讓我當將軍當宰相,我都不去!我上半輩子就沒吃飽過肚子,都是九爺的恩情,你們就是打我走,我都不走!”
“哈哈哈,你才認識幾個字,就想當宰相了?”眾人哈哈大笑。
“三柱子你笑屁啊!我如今可認識一百多個字兒了!你呢!”說起自己的得意處,那人喜氣洋洋。
冒著凜冽的北方趕路,可是隊伍裡卻是一派歡騰熱鬨。眾人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這輩子都不要離開莊子,莊子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不想離開莊子,你們乾啥要爭著立功,要脫籍?”有人不解。
“那是兩回事兒,脫籍了咱們還能繼續在莊子上做事,但是吧....”那人吧砸一下嘴,心中的想法難以表達出來,隻道,“反正感覺不一樣,明白不,感覺不一樣。”
旁邊一人接上話,“以前乾活兒是被鞭子抽著乾活,不乾不行。現在是自己搶著乾活兒。為啥?因為生活有盼頭!咱們流的汗、吃的苦,都是為了咱們自己!”
“對頭!對頭!就是這個意思!”那人的話立馬引來了許多的附和。
“九爺,他們怎麼這般絮叨,還有沒有紀律了。”騎馬走在隊伍前麵的彪叔,豎著耳朵聽了一路,嘀咕道,“都是群大老爺們,怎麼像婦人一般囉裡囉嗦。”
聞言,秦朔笑笑,“彪叔,你知道不,越是幸福的人,越是廢話多。”
對此,秦朔感到非常滿足。雖然至今為止自己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豐功偉業,但是自己的小莊子還是經營得不錯的,至少莊子上的百姓們看起來過得很幸福,日子很有盼頭——希望這種東西,還是很重要的。
“行了!都安靜些!”彪叔勒馬停住,衝身後的隊伍揚聲道,“還有兩裡路就到基地了,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要是給九爺丟臉了,我就扒了誰的臉皮!”
嘰嘰喳喳的隊伍頓時安靜下來,空氣中隻剩下北風呼號的聲音以及整齊前進的腳步聲,一句九爺的臉麵令所有人都緊繃起來,自覺列隊整齊。
“看見前麵的高塔沒有!那是咱們九爺的地盤!”彪叔揮著馬鞭,指向遠處高聳的四座瞭望台,哪怕距離相隔甚遠,可僅僅是遠遠看著,也能感受到高塔的巍峨來。隊伍裡的眾人頓時打心底生出一股子自豪來——看啊!咱九爺真厲害!但是這份厲害裡也有咱們的一份功勞哩。
“還有一公裡就到基地了,大家整隊,跑步前進!”
眾人瞬間變化隊形,從兩人一排的趕路隊伍切換成了七乘以七的方隊,每個方隊旁有一個喊口號的小隊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伴隨著響亮的口號,整整五百人的隊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子往草原基地而去。齊刷刷的腳步聲響徹了草原上空,引來基地守軍們的側目。
“那真的是草台班子?”基地守軍看著紀律嚴明、動作整齊劃一的雜牌軍們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說好的廚子、農民、工匠組成的雜牌軍呢?!
“李將軍,你說的雜牌軍,就是這樣?!”眾將士將李副將團團包圍住,眼中不可置信。
李副將:.......
李副將無言以對,隻得指天發誓,“你們不信我還不信九爺嗎?九爺都說了這些都是他莊子上的仆役,那就是仆役!九爺能說謊?!”
說罷,李副將也底氣足了,大喊道,“你們要是連這些低等仆役都贏不了,都卷鋪蓋滾蛋去吧!”
“不是我們贏不了雜牌軍,是我們贏不了九爺。”僅僅是一個登場亮相,五千精銳的氣勢已經被削了一半。正是秦朔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