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婆子,快彆想那兩個糟心玩意兒!”秦老爺子翻身下了軟塌,急急跑到老妻身邊給她順氣。
“我能不想嗎!”秦老夫人拍掉秦老爺的手,催著秦老爺快回軟塌上躺著去,彆著了涼。
“你不知道,前幾日花嬤嬤告訴我,老大媳婦竟然想把虎姐兒送宮裡去,說是小八入宮幾年未有身孕,恐失聖寵,不若令虎姐兒入宮,姑侄二人共侍一君也是佳話。”
“我呸!”說到激動處,秦老夫人也不顧得多年的移氣養體了。
“竟有這等事情。”聽到這兒,秦老爺也不禁皺眉。
“這是禍家之源啊!老大也是個糊塗的!”秦老夫人如何不想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可著實放心不下京中兒女。
看著老妻這幾年已然全白了的頭發,又見她這會兒怒火攻心的模樣,秦老爺子眼神冷冽,心中有了謀算。
“羅羅,你信我。”秦老爺身上裹著羽絨被從軟塌上下來,包裹得像個粽子一般坐到秦老夫人的身邊。
“咱們都是沒多少日子的人了,我不想你臨老了還受糟心氣。”秦老爺子認真說道,“待開了春,咱們就會秦家寨去,不再這上京城呆著了,也不去投奔小九,就咱們兩個人過清淨日子。”
“這能成嗎?”秦老爺子堅定的話語讓秦老夫人動搖了。
“肯定能成,你信我。”秦老爺子說得斬釘截鐵。
這廂,秦老夫婦二人看著書信,說著兒女家常話。遠在東北的秦朔也正在看著書信。
燒了火龍的屋子裡溫暖如春,秦朔隻穿著一件單棉衣,斜斜倚靠在著看信。
信是上京城來的信,卻不是鎮北侯府發出的,而是來自大鳳皇宮,來自秦家淑妃。
秦朔是擰著眉看完信的,往日自己也收到過不少八姐的信,信中大致都是些問候的話語,比如天冷加衣,多添飯食之類的。
隻今日這封信卻大為不同,信中,秦清和詢問秦朔可有歸京打算,便是不歸京,去餘杭,或是會稽等地也是極好的。言語中有一種秦朔便是這會兒想去當餘杭太守,她秦清和也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感覺。
“八姐這是霸總附身了?”秦朔放下信,撓撓頭,隻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秦朔在東北地區置辦下的巨大產業,便是上京城的秦家爹媽也知之甚少,而身處深宮的秦清和更是知之甚少了。
“八姐這是覺得我在北疆委屈了?想送我去富碩的餘杭、會稽?”秦朔摸著下巴琢磨著,“可那裡是世家的地盤啊?”
真正秦朔沉思之際,外頭又有急信送到。
“清河來的信。”秋桂將信件送到秦朔手中。
前兩年,秋桂從莊子裡的選拔了三個女孩子,培養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將莊子上的事務交給三個年輕女孩兒後便來到了長蘆縣,繼續跟在秦朔身邊為他處理一些庶務。
“江則初的?”秦朔撕掉火漆,又將秦清和的信遞給秋桂,“秋桂你給看看,八姐的信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呢?你們都是女孩子,應該能互相理解些。”
被稱作“女孩子”的秋桂抿嘴一笑,心道,在九爺心裡便是而立之年,頭發花白了的女子都能一律稱為“女孩子”,真是可愛至極。
秋桂接過秦朔手中的信件,一字一句地看過,爾後道,“恐怕是後宮要有變化了。”
“嗯?”秦朔腦子飛速轉了一圈,“變化?可是帝後感情不是篤定深厚嗎?”八姐在信中的那種口吻,恨不得明日她便要登基做女帝了,自己這個女帝的弟弟當然是指星星不給摘月亮的。
“先時皇後娘娘沒了孩子,皇帝不是賞賜了許多東西安慰麼,還封賞了蘇家。”皇帝雖然和世家不合,甚至隱約排擠打壓自己的嶽父蘇太傅,可是和皇後的感情卻是極好的,宮中其他四妃根本掀不起風浪。
“九爺,一個男子倘若真心愛護一個女子,那便會愛屋及烏,怎會為難女子的家人?”秋桂道。
秦朔一聽,設身處地一想,的確如秋桂所言。
“八姐不會是發現帝後之間的什麼事了吧?”想到這兒,秦朔丟下江則初的信,提筆先給秦清和回信,信中隻道自己在北疆一切安好,吃好喝好,快活似神仙,八姐隻需照應好自己,平安既是福,自己這個弟弟不要什麼功名利祿。
“和信一起,送一匣子金錁子給八姐。”秦朔將信交給秋桂,爾後才看起江則初的信來。
隻草草看來兩眼信,秦朔不禁笑出聲來。
“怎滴?”秋桂好奇問道。
“唔,隻是覺得....”秦朔捂嘴沉吟,“女性覺醒還真是了不得啊。”
先是有個將皇帝當做踏腳石的姐姐,如今又來了個想當家主的江家嫡女。江則初信中與秦朔盟約——秦朔助她拿下江家家主之位,清河全境向秦朔敞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