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連忙點頭,“都審問了,下人們隻說都是爹媽自己走的,故意瞞著咱們的。”
“八妹,爹媽都離京了,我們怎麼辦?”發現阿爹離京後,秦初就像丟了主心骨,一下子沒了主意,隻想離京找阿爹去。
“嗬?”聞言,秦清和冷笑,“走?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麼要走?!”
如今的上京城,秦初握軍權,秦清和掌朝堂,而秦初又是個懦弱的,實際大權都在秦清和手中。如此大好場麵,秦清和怎麼會離京。
“八妹,咱們不能做千古罪人啊!”秦初勸道。
“我怎麼會是千古罪人?”秦清和詫異反問,長袖一揮,傲然道,“我必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世界自此將會不同。男子一手遮天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了!”
“大哥,你有兵,我有權,你在害怕什麼?”秦清和不解。
“八妹,你這是大逆不道啊!”秦初痛心疾首。
麵對這樣的秦初,秦清和不欲多言,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我怎麼就是大逆不道了?小九都占了大鳳皇朝的半壁江山了,我得了剩下一半,有何不可?!”
“你這是牡雞司晨,有違天下人倫!”秦初也硬氣起來,覺著自己占著大義天理,“小九絞滅林賊,平定天下,立得是不世之功!”
“小九是陛下親封的聖賢王!”在秦初的眼中,九弟秦朔隻要一日沒有稱帝,那就不算造反,就是救駕有功、平定反賊的大功臣。而自家八妹這番作為,以女子之身弄權,那就是大不道。
“嗬。”秦清和一聲冷笑,徹底沒了說話的**,隻讓秦初退下,“我的事情,大哥莫要管了,還是先找到阿爹阿媽吧。”
提起不知所蹤的秦老爺子和秦老夫人,秦初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不複剛剛的義正言辭。作為長子,按禮法該贍養照料父母,可爹媽消失不知所蹤自己卻一無所知,這不是不孝,又是什麼?秦初心裡滿是懊悔,也沒心思去指責秦清和了,隻頹然退下。
看著大哥消失的身影,秦清和立刻喚來心腹手下,交代道,“看著點,彆讓大哥乾了蠢事!”
所謂蠢事,自然是無腦效忠皇家。
秦清和如今能在上京站住腳跟,一是靠橫掃天下的秦朔,二是倚仗秦初手中的京畿大營。一旦秦初被保皇派鼓動讓渡軍權,那麼秦清和將會滿盤皆輸。
“殿下,應孝那邊要增派兵力嗎?”手下詢問。
應孝在渭水河南岸,秦朔大軍要揮兵京師就必須要過應孝。朝廷方麵給了秦朔聖賢王的稱號,可無奈秦朔根本沒有接旨。
沒接旨就意味著對方根本不稀罕賢王的稱謂,而是有更大的野心要一舉稱帝。
“不需要。”秦清和搖頭。所有人都覺得秦朔會進攻上京,一舉稱帝,可是秦清和知道,秦朔不會。自家小九就是個見不得血的人,哪怕隻是暫時性的和平,小九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小九不接聖旨,就隻是單純不想稱王罷了,不想與大鳳皇朝再有糾葛。
“天道義軍不會南下攻京的。”秦清和篤定道,“調遣士兵南下,聯合江南漕幫,內外呼應,準備拿下江南!”
秦清和根本不擔心已經拿下半壁江山的秦朔,而是下令集合朝廷兵力聯合江南的江湖勢力,一舉平定江南世家的叛亂,以此立威,進而將上京、江南兩塊富碩地界收入囊中。
“要讓姐妹們行動起來嗎?”手下詢問。
“所有人先按兵不動。”秦清和沉聲道,“你們每一個人都很寶貴,因為我的錯誤估算,白白送了明瑞的性命。”明瑞正是當初送信勸降的小女娘。
“非是殿下之誤,乃是林賊太狠心。”手下忙道。
“嗯,此事莫要再提了。”提起林錦,秦清和的眼中劃過一絲不自在。少年時相識一場,誰又能料到大家竟然走到現今的死局呢?
秦清和不禁想起自己最初接手奶茶鋪子時,曾經女扮男裝外出處理事務,一次商會上聽到一個商人大放厥詞,說什麼自己從不害怕女人,因為女人永遠會感情用事。
當時的秦清和隻覺一股冰水兜頭澆下,通體冰涼——原來,這就是女子權利一步步淪喪的原因!為母會憐惜幼子,為妻會愛護丈夫,為子會順從父母。可是,男子卻從來不會如此!
為父,他們可以做甩手掌櫃;為夫,他們可以三妻四妾;為子,他們隻需取個媳婦來照料父母。
為什麼在曆史長河的演變中,男子能夠走得更遠,爬得更高?因為他們輕裝上陣!而同為人,女子卻要背負著責任、道德踟躕前進,最終步步淪喪,將自己束縛在一方小小的院落中。
在那一刻,秦清和陡然明白,不是女子不如男,而是女子比男人更具責任感和道德感!而自己想要自由,想要握有更多的權利,就必須要拋棄掉這些束縛自己的感情!
當時尚且年少的秦清和尚未嘗試情愛的滋味,卻早已將其拋之弊履,將其視作必須要被割舍的糟粕。
所以無論是代政,還是林錦。
“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碩大的宮殿內,喃喃自語猶如嫋嫋煙火飄散在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