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139分？
整個年級也就二十人左右能到這分數吧。裴真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他清清嗓子，在黑板上寫了一道試卷上比較難的題目，對裴真道：“這題班裡沒幾個人做出來，來，你到黑板上把過程寫一下。”
這下班裡沒聲音了，每個人目光灼灼，就等著裴真上去。
少女看了一眼題目，是挺複雜的，不過她考試時已經解出來了，所以再寫一遍也不難。
數學老師的用意她知道，原身成績很差，現在她考了個高分，大家自然不信，以為她是抄黎棄的。
天曉得，考試時她坐在少年旁邊，看他輕輕鬆鬆半小時就做完試卷然後上交，心裡有多奔潰。
她就算想看黎棄的，半小時怎麼夠啊？
人比人，氣死人。
黎棄不愧是後來所有人聽到都膽寒的反派男二，智商超高，天賦異稟。
相比之下，男主顧星海更像個正直溫柔的笨蛋美人。
裴真知道這是個證明自己的絕佳機會，從容不迫起身走到黑板前。
姚冰在下麵雙手合十為她祈禱，顧星海也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裴真。
黎棄一半身體埋在陰影之中，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饒有興趣看向黑板前少女嬌小玲瓏的背影。
他是知道的，整場數學考試，少女一直安靜認真做著題，根本沒有看過他試卷。
換做以前的裴真，根本解不出那些題目。可現在，她竟然能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解題，一筆一畫，思緒流利。
如果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裴真，而是另一種可能的話——
如果她是鬼魂，附身到裴真身上——
這鬼應該不笨。
三分鐘後，裴真拍拍手上粉筆灰，看向已經呆住的數學老師：“我做好了，需要再跟大家講解一遍嗎？”
“……”數學老師張了張嘴，撓撓沒幾根頭發絲的後腦勺，“你下去吧。”
“謝謝。”裴真在一片無聲驚歎中，微微揚起腦袋，步伐輕快地回到座位。
姚冰扭頭給她來了個High five：“真真，我以後數學就靠你了！”
“可以，不過你要請我喝奶茶哦。”
姚冰豪爽地拍拍胸脯：“沒問題沒問題，承包你整個學期的奶茶！”
裴真彎著眼睛，嘴角兩個梨渦若隱若現，看起來俏皮又甜美。
見證了解題過程的全班一陣騷動。
【絕了，她還真的解出來了！】
【我都看不懂這道題嚶嚶嚶，我是不是沒救了？】
【該死，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數學老師咳了幾聲，試圖找回主場：“好了好了，下一張，黎棄，150分！”
班裡沒什麼反應，大家都習慣了這位年級第一次次數學拿滿分。要是哪一次黎棄考了149分，他們才可能稍稍驚訝下他發揮失常。
少年從最後一排起身，走上講台。
他理所應當，麵無表情，接過滿分試卷。
數學老師心裡感慨這真是個好苗子，不去參加全國數學競賽太可惜了。要是去了，保準拿第一，到時候他也能獲得優秀指導教師獎，期末績效能多好多錢呢，他可以用來買茶具，釣魚竿……
沉浸在幻想中的數學老師想再爭取一下：“數學競賽你考慮好了嗎？有什麼困難可以跟老師——”
“老師，”黎棄打斷他，語氣禮貌又疏離，“我說過了，沒時間去。”
“……好吧。”數學老師特彆悲傷。
他的茶具，他的魚竿，都沒了。
少年回到座位坐下，垂下眼眸，羽睫如蝶翅，輕輕扇了扇，在白皙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叫人猜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數學老師這麼一提，裴真倒是記起來了，之前黎棄重感冒昏迷那天，他手上拿著一張數學競賽報名表，後來少年醒來後急匆匆走了，那張報名表她就一直夾在書裡忘了還給他。
她模模糊糊記得，書裡好像有一段差不多的情節。黎棄因為拿不出參加比賽需要的食宿費，放棄了報名。其實那次競賽得獎後學校會給豐厚的獎學金，比3000元食宿費多得多。而且這個獎含金量很高，對他以後發展也是有好處的。
這個競賽，會是老師說的那個嗎？
身邊少年雖然常常眉眼冷淡，麵無表情，裴真卻莫名感受到他此刻情緒低落。
按他的外表和能力，明明應該是眾星捧月般的人物啊。
黎棄和她一樣，不是能力不行，而是命運讓他們無法成為更好的人。
她的病，黎棄的出身，都是橫在他們麵前的大山，難以跨越。
裴真決定幫他一把。
數學課後她拿著報名表敲敲數學老師辦公室的門。
“進來。”
裴真推門進去，數學老師正拿著特製梳子按摩頭皮。
少女把報名表輕輕放到他桌上。
數學老師看到上麵黎棄的名字，吃驚地站了起來：“他願意參加了？”
裴真搖搖頭，“他還沒同意老師。我先替他報名繳費，後麵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萬一他願意參加呢？”
“好，好。”數學老師點頭如搗蒜，“你是他同桌，你倆關係應該不錯，你多多勸勸他。”
裴真內心：老師你對我們的關係一無所知。
表麵上她微笑點頭，語氣乖巧軟萌：“好咧老師！”
“裴真？”
少女快要走出辦公室那一刻，數學老師叫住她，手裡拿著一張空白報名表，“離學校預賽還有一個月，你要不要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七崽：這鬼不笨。
裴真：你戳戳我，你再摸摸我，你還可以……。你覺得我像鬼嘛？
七崽：像，像色鬼。
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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