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衛風急匆匆地跑進了洞府。
之前江顧設置的結界還對他有限製, 但是自從連續幾天晚上他夢遊哐哐撞結界把江顧從入定中吵醒之後,他就可以在結界中來去自如了。
“師父,我築基啦!我——”他興高采烈地跑進洞府, 在看清眼前的場景時聲音戛然而止。
江顧和解拂雪正對坐在矮幾兩側,聞聲轉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衛風往後退了一步,規規矩矩地對他行弟子禮,乖巧道:“弟子見過師父。”
而後又看向解拂雪,耷拉著臉不情不願道:“見過解副宗主。”
尤其是那個“副”字咬得格外重。
“江長老果然會調|教弟子,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衛風竟然都築基了。”解拂雪笑著望向江顧, “難怪宗門裡那麼多弟子擠破頭都想來清平峰。”
“是他自己勤奮。”江顧麵不改色道。
這便是赤|裸裸的敷衍了,陽華宗誰人不知衛風懶惰成性,指望他勤奮刻苦修煉還不如指望豬會上樹。
但很顯然衛風不這麼覺得, 他悄摸地挪到了江顧身後, 嘚瑟地衝解拂雪做了個鬼臉。
解拂雪隻當沒看見, 笑著對江顧道:“既然衛風已經築基, 那此次宗門大比理該參加,江長老便不要推辭了。”
“自然。”江顧點了點頭,開口送客,“解副宗主慢走。”
不知是不是有意,重音也咬在了一個“副”字上。
解拂雪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待出了清平峰才狠狠地甩了下袖子,啐道:“師徒一個德行!”
陽華宗上下都知道雖然鄔和致是陽華宗的宗主, 但實際上宗內統管大小事宜的掌權人是解拂雪, 隻是鄔和致把著宗主印不放,諸位長老弟子賣她麵子,平日裡都尊稱她聲解宗主, 解拂雪自然也很受用。
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識相的。
比如衛風。
比如江顧。
“哈哈哈哈師父,你有沒有看見剛才解拂雪的那張老臉,都綠了!”衛風毫不客氣地霸占了方才解拂雪坐的位置,稀奇地看著這張小案幾,“這桌子還挺好看的。”
“出去不過短短兩日,為何築基了?”江顧明知故問。
“師父,我自然是有奇遇!”衛風張口就來,略去了“老變態”的存在,將之前的遭遇掐頭去尾半真半假地說了,著重刻畫自己是如何堅強,鍛體洗髓硬是一聲沒吭,最後孤身一人英勇地渡了雷劫。
“……”江顧想起他洗靈根時鬼哭狼嚎的樣子,沉默了片刻,“不錯。”
衛風自以為編造得天衣無縫,毫不謙虛地接受了他的誇獎,而後小心試探道:“那師父,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你是不是就不會再收莫道津為徒了?”
“嗯。”江顧原本也沒有這個打算。
衛風頓時喜形於色,見他神色冷淡又斂起了笑,找補道:“師父,其實這樣正好,咱們洞府本來就不大,我們兩個人住剛剛夠。”
江顧不置可否,“手腕。”
衛風立馬坐直了身子,將手腕遞給了他。
江顧往他體內探入了一絲靈力,查探後道:“你剛築基,境界還不穩固,平日裡修煉不可落下。”
“好的師父。”衛風一臉純良的點頭,和在雲海中的模樣判若兩人。
江顧看著他,心中有些疑惑,衛風將衛暝州紫府和青渡二人的事情和盤托出,卻又刻意隱瞞了事情中“周懷明”的存在。
他想不出衛風這麼做的理由。
既然將紫府的秘密都告知了“江顧”,那便說明他已經對自己非常信任,合該將“周懷明”的存在也告訴他,而後再借他之手將人除去,以絕後患。
但衛風沒有。
實際上連衛風自己也沒想明白,他心虛地移開了目光,畢竟師父現在傷還沒好,貿然和那老變態對上肯定要吃虧,再者要是師父真的殺了那個老變態……
衛風垂下頭,拽了拽腿上的衣擺。
還是他自己來殺吧。
“師父,解拂雪來是要您也參加宗門大比嗎?”衛風皺起了眉,“這個老嫗真是心腸歹毒!”
“如何說?”江顧問。
衛風一說八卦便來了精神,盤腿坐在他對麵道:“師父你有所不知,陽華宗宗門大比三年一次,分為弟子大比和長老大比,弟子間一般是同等境界上的切磋,而且有各峰長老看著,輸贏都出不了什麼大問題,但是長老間就不止切磋這麼簡單了,各峰長老有私仇私怨的,大都挑這種時候下毒手,而且他們之間拉幫結派,專門針對一些年輕的長老,好點的話元氣大傷,若是稍有不慎,隕落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許多長老都不會參加。”
“解拂雪就欺負你是新來的!”衛風越說越氣,憤憤地拍了一下桌子,“師父,你參加了正中他們下懷。”
“是我自己想參加。”江顧神色平靜道。
“師父?”衛風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