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年少春衫(二十四)(1 / 2)

但沒等江顧動手,曲豐羽跟鄔和致終於追了過來。

“衛風!”曲豐羽看著衛風灰頭土臉跪在地上,江顧的赤雪劍還指著他,嚇得立馬就撲上去擋在了衛風跟前,將人從地上拽起來上下打量,神情緊張道:“可傷著哪裡了?”

衛風有些不知所措,心虛地看了一眼江顧,搖了搖頭。

“你自己一個人渡劫怎麼成!旁邊沒人護法一道天雷下來劈死你都來不及救!”曲豐羽沒好氣地呼了他後腦勺一下,“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衛風摸著後腦勺傻兮兮地衝她笑,“小姨,我沒事。”

曲豐羽怔怔地望著他,“你喊我什麼?”

“小姨。”衛風笑嘻嘻道:“我渡劫時記起來的,剛出生的時候見過你。”

那應該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女子抱著他一路逃亡,起初他以為是曲清,但看到曲豐羽的時候,他才確定是曲豐羽。

“你渡劫還能記起剛出生的事情?”曲豐羽詫異道。

衛風點了點頭,“還很清楚呢。”

旁邊的鄔和致靠在邊上休息,聞言忍不住看向旁邊的江顧。

江顧早已換好了衣裳,他垂眸看了一眼腰間替赤雪準備的高級靈寵袋,沉默了片刻之後收了起來。

“……當時我們好像在逃命,四麵八方都是劫雷,我覺得很難受。”衛風皺起了眉,仔細回憶著渡劫時想起來的畫麵,“後來我還看見了鄔宗主和亓鳳元,你們一直在吵架,我想讓你抱抱我,但伸出來的胳膊卻全都是鬼紋……小姨,其實你們早就知道我是什麼東西對不對?”

曲豐羽跟鄔和致都齊齊沉默了下來。

衛風見他們不說話,無措地看向江顧,像隻走投無路的幼獸,可惜江顧並未分給他多餘的眼神。

衛風心涼了半截,知道師父正厭惡自己,他笑著看向曲豐羽,喊得親熱,“小姨,我——”

“你們也見過了衛風的真身,事到如今,二位還有隱瞞的必要麼?”江顧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他熱切又卑微的示好,帶著幾分殺意道:“鄔宗主本來也活不長,不如我搜魂一看。”

“不可!”曲豐羽警惕地看向江顧,知道他能做出這種事情,“江七,你彆忘了我們的交易。”

“交易在我這裡可以隨時作廢。”江顧麵無表情道:“你們二位情深義重,不如一同隕落,也算美談。”

他話音未落,赤雪劍便直衝鄔和致眉心而去。

“等等!”曲豐羽縱身而上,提劍擋在了鄔和致麵前。

“師父!”衛風嚇了一跳,伸手抓住了江顧的手腕。

江顧神色冰冷地看向他,“吃裡扒外的東西。”

衛風被他罵得瞬間紅了眼眶,卻沒有鬆開手。

江顧已然起了殺心,他看向曲豐羽鄔和致二人,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冷笑道:“雷劫隻對活物,但是衛風魂燈已滅,想來他剛降生時你們便殺過他一次了,我說得可對?”

衛風攥著他手腕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曲豐羽,“……小姨?”

曲豐羽閉了閉眼睛,她身後的鄔和致歎了口氣,緩步走了出來,抓住了她握劍的手,緩緩壓了下來,任憑赤雪劍對準了自己,無奈笑道:“江七公子聰慧過人,你說的沒錯。”

“鄔和致!”曲豐羽不讚同地打斷了他。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鄔和致攏起袖子,臉色蒼白如紙,他看向江顧身側的衛風,“當年衛風剛出生,便被殺了一次,是衛暝州、亓鳳元、青長溪還有我親自動的手。”

衛風愣在了原地,手抖得更厲害了,他死死攥著江顧的手腕,眼裡滿是茫然和震驚,“為什麼?衛暝州……不是我爹嗎?他還將陽華宗藏寶閣和紫府中所有的寶物通過血契都留給了我。”

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就算他親娘曲清要殺了他,但他一直以來可以肯定的是,衛暝州一定是愛自己的。

鄔和致搖了搖頭,緩聲道:“當年陽華宗聯合平逢宗追殺鮫人一族,亓鳳元是鮫人混血,同鮫人族族長青長溪交好,提前通風報信想讓他們逃走,但青長溪卻偷了他的令牌,從陽華宗擄走了臨近生產的曲清,想借此威脅衛暝州停手。”

“我與暝州還有亓鳳元一路追到了鮫人灣附近,找到了青長溪藏身之處,那時他的鳶鳥族妻子正在孵化他們的鳶鮫幼崽,我們便劫持了她和鳶鮫蛋,想同青長溪換人。”鄔和致回憶著那時的情景,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我們會麵時,曲清正在生產,我此生從未見過那般聲勢浩大的劫雷,也從未見過那種東西……”

那是一團奇形怪狀的汙黑又肮臟的黏液狀東西,幾乎吸食了曲清的全部修為,又無差彆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活物,數以百計的雷劫劈下來,每每快要將它劈死時,它又吃了新的活物,最後它甚至逃竄到了鮫人灣,對正在廝殺的鮫人和修士下了手。

“……一旦被那鬼紋纏上,便道心粉碎,人修避無可避,鮫人還能以龍綃蒙眼封閉道心,試圖用他們的利爪斬斷那些鬼紋,卻收效甚微。”鄔和致眉頭皺得極深,“幾乎瞬息之間,鮫人灣便成了片死地。”

“然後它就盯上了我們幾個。”他瞳孔深處仿佛倒映出了那團肮臟奇詭之物的影子,還有它帶著雷劫不斷逼近的恐怖,“我和衛暝州還有亓鳳元不得已同青長溪聯手,借助雷劫的力量,利用鮫人灣死屍布下絕陣,終於殺了那東西。”

他眼中閃過厭惡和狠厲之色,看向衛風的目光十分複雜,“那團東西死後,我們從裡麵挖出來了個顆心臟,為了避免它死而複生,將其剁成肉泥,封在了鮫人灣入口的石像裡。”

衛風瞳孔一顫,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江顧。

但江顧神情依舊淡漠,隻留給他一個冷酷的側臉,絲毫不為所動。

“可曲清剛生產完,意識不清,說什麼也要救那東西,與青長溪的妻子打了起來,而後那顆鳶鮫蛋碎裂,正巧落在了那灘死屍上,被吞了進去,魂魄相融,那怪物重

新有了心臟竟死而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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