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人攬進懷裡,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後頸,衛風下意識地繃緊了背,但很快熟悉的味道就將他包裹住。
“師父?”他放輕了聲音,極力克製住想將融進身後的元神裡的衝動。
淡金色的靈力將漆黑的元神覆蓋住,江顧力道稍鬆,卻沒將人放開,淡定道:“外麵到處都是陣法,你現在隻有這塊元神,出去會被發現。”
衛風很容易就被他說服,但還是不死心地聞了聞,識海外陌生的脂粉味讓他警鈴大作,“師父,你的靈寵袋裡是不是又裝了什麼人?”
江顧不理會他的問題,隻冷聲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衛風心虛地摸了摸脖子,“牽了根線。”
“什麼?”江顧不解。
衛風心一橫,轉過身來大著膽子摸到了他的耳後,“我之前在永安城的傳送陣法裡偷走了裡麵的神器,就是那本姻緣譜,然後我就……研究了一下。”
他指尖冰涼,江顧卻沒有躲開,“然後呢?”
“然後我就發現姻緣譜雖然隻能結道侶契,但隻要稍微改一下,再用換影陣融煉進去鬼紋代替其中的紅線,就能無聲無息連通兩個人的識海,元神可以自由出入。”衛風越說越心虛,“我就悄悄試了一下。”
江顧想起了前段時間他總是化作霧氣纏在自己身上,每次都會殘留下幾絲鬼紋和霧氣,不過他沒有在意,沒想到竟著了這廝的道。
“……我每次隻敢放一小點。”衛風滿臉乖巧道:“費了好大的功夫,我也沒想到能成功。”
他早就看出來江顧總想丟下自己,不得不未雨綢繆。
江顧被他沾沾自喜的樣子氣笑了,“很開心?”
衛風立馬搖頭,一本正經道:“師父,這是聯係你最快也是最安全的辦法,否則我們一直被蕭澹監視著,處處都要受限製。”
江顧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怎麼說?”
衛風笑嘻嘻道:“你和江向雲其實都商量好了吧,他帶著蕭清焰和焚台殿那些人去生死樓,說是拿十八籠,用三樣神器打開界鄉,但根本就是你們用來迷惑蕭清焰的幌子,其實你們隻想拿金靈塔……或者有彆的方法。”
江顧眉梢微動,“還有呢?”
衛風也沒有多仔細想,對他來說誘惑力更大的是來找江顧,但被他這樣看著,莫名有些緊張,“蕭清焰本人可能不知道,但其實仔細一想便能明白,蕭澹怎麼可能真的讓這麼重要的人脫離自己的掌控,而且還拿走了神器鑰匙之一的鏡花卷,我覺得他更可能想通過蕭清焰來對你做些不利的事情,當時在飛舟上他主動給我記憶我便覺得不太對勁。”
“嗯。”江顧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衛風有些詫異道:“你知道他給了我記憶?”
“你以為我為何給你傳音?”江顧垂眸掃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沒動。
衛風恍然大悟道:“我說你怎麼突然傳音,差
點忘了你有離火繩監視著我。”
他不服氣:“你能隨意進我的識海,我隻偷偷進你的識海一次你就不願意,這不公平。”
他整個人都快撲進江顧懷裡,江顧紋絲未動,“你都看完了?”
“沒有。”衛風心虛地轉移話題,“這個不重要,總之蕭清焰能被我們帶走就很不對勁,我不是針對他,這是客觀事實。”
“嗯。”江顧表示讚同。
“還有江向雲,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你們的計劃事無巨細地都說出來,明麵上是警告我,但在場那麼多人,我都快以為他要叛變了。”衛風麵露嫌棄,“你們肯定早就商量好了,演這麼一出就是為了乾擾蕭澹的視線。”
江顧看他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讚賞,“不錯。”
衛風期待地看著他,“所以我都猜對了?”
“猜對了一半。”江顧說,“能拿到十八籠最好,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真的打開界鄉,但可能性不大。”
“那你們究竟想乾什麼?”衛風問。
“你沒想到?”江顧看著他湊近的臉,摩挲了一下指腹。
衛風皺眉道:“我在生死樓看見謝池春時便覺得不太對,他明明已經神魂俱滅了。”
“謝池春?”江顧道,“之前試煉之境中他一直活著,並未隕落。”
“姚立也是這樣說的,但兩年前他就已經死在了楚觀山手裡,我的分神當時就在他身邊,我還吃了一多半他的元神。”衛風說,“所以我懷疑望月這些人有複活的辦法,你又直接來了順逆樓,還讓我拿到十八籠後也過來……”
他還是琢磨不透江顧的目的,“反正有問題。”
江顧見狀也不再賣關子,“當時你要找曲豐羽,江向雲的消息傳回來,她是被宋崇時拍走的,但二重境結束時,榜上他的名字已經變灰了,他的確已經死了,所以我們懷疑望月這些人,都有分神留存,不是像我們一樣分為主次,而是直接一分為二,相當於他們都會多一條命。”
“可當初在試煉之境有些人的確死了。”衛風道。
“我們猜測這個特權隻有少部分人才有,而且隻有一次機會,像閻淮然很有可能像謝池春一樣,之前便死過一次,所以不會再出現。”江顧沉聲道:“背後應該有件極為稀有的神器在支撐此事。”
衛風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金靈塔?”
“不排除這個可能。”江顧道,“望月界鄉內幾乎所有人的元神都很汙濁肮臟,而且程度都不同,金靈塔和所有人的關係都非常緊密,元神越臟,可能與金靈塔關係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