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雲和風無憂幾人將身上的全部神器一股腦的全都拋給了江顧,化作流光衝出了雷劫的範圍,可即便如此,還是險些丟了半條性命。
溫涵玖和蕭澹抓住了衛風的縛神大陣,想帶人離開,然而衛風又豈會任他們挾製,他早已忍無可忍,混沌之氣蔓延而出,將那縛神陣撕得七零八落,溫涵玖和蕭澹徑直被甩飛了出去,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明智地離開了。
第一道雷劫便不容小覷,江顧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恢複了神智,他撐著劍半跪在地上,周圍數不清的神器懸浮在半空,血順著他的鼻梁緩緩淌下,他抬起頭來,便看見衛風一襲紅衣獵獵,撐著柄纏著綠藤的白傘,穩穩地站在了他身前。
“走。”江顧撐著劍站起身來。
第一步試探已經成功,他篤定最後自己一定能上去,但對衛風而言,他還是希望對方能選最穩妥的那條路。
“這雷劫不像要你飛升,更像要將你絞殺在此。”衛風攥緊了傘柄,“師父,我不走,即便你飛升不了,我也能護你一命。”
他話音剛落,三十六道雷劫齊齊而下,刺目的白芒幾乎將整塊沉曜大陸都籠罩在內,江顧心神巨震,那柄綠藤傘和周圍的神器一瞬間全部化作了齏粉。
一息化作了無限延長的時間,江顧看向周圍,全是茫茫無儘的白,他記不起自己是誰,要做什麼,身處何方,也無法聽到任何聲音,隻有永無止境的寂靜。
他往前走了一步,腳下泛起了金色的漣漪。
他開始緩緩地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處,不知道過了多久,麵前出現了一棵繁花滿枝頭的古樹,盛放的花綿延了千萬裡,風吹過,簌簌而落。
“我為什麼要渡情劫?”
“因為你無情。”
“無情不好嗎?倘若我像那些人一樣沉湎兒女私情,如何一統三界,參悟天道?”
“你看不見眾生,也看不見自己,到頭來擁有的隻是自己的欲望。”
“我有權力就夠了。”
“還遠遠不夠,看見那棵樹了嗎?”
“看見了。”
“上麵有什麼?”
“花。”
“還有呢?”
“枝葉,樹乾,仙靈。”
“你走近一些再看。”
江顧皺起眉,又往那棵樹前走了幾步,垂眸,看見了地麵上虯結的樹根,和滋養著根係的泥土,在不起眼的縫隙間,一團黑漆漆的小穢物正蜷縮成一團,抱著片花瓣呼呼大睡。
像團臟兮兮的小泥巴。
“你看見了什麼?”
“樹根。”
江顧又等了許久,卻遲遲沒有等到對方再次開口。
眼前那棵古樹逐漸變成了一片模糊的紅,他
() 凝神,那團紅變成了手執陌刀在他眼前苦苦支撐的衛風。()
衛風滿臉都是血,見江顧睜眼,衝他咧嘴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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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之外,風無憂和江向雲還有孱臨,三人飛快地結完了渡劫大陣的最後一步,這大陣綿延萬裡,幾乎將整個曜琰神殿囊括在內,他們三人分據三處,各自落座開始替江顧護法,天道隱隱有所感應,被人刻意屏蔽的法則重現,原本又是準備齊齊劈下的幾十道雷劫,被迫按照次序接連不斷地劈向了大陣中央的江顧。
江顧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喘息的機會,藤傘寂滅,衛風又死活不肯離開,但出乎意料的是,在風無憂和江向雲等人結起渡劫大陣的瞬間,那些雷劫像是自動忽略了衛風,完全隻針對江顧一人。
“師父!”
衛風忽然發現了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識海內的紅晶塔,而他已經和紅晶塔一起,變成了整個渡劫大陣的陣眼,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地底來自無儘沼澤的濁氣和望月神殿的靈氣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而借由他的身體產生的混沌之氣則緊接著送入了紅晶塔,繼而分散至了整個大陣,為江顧渡劫輸送著神力——這簡直就像他徹底變成了混沌核的一個……容器,而他自己完全無法反抗。
江顧聽見了他的話,抬頭冷漠地同他對上了視線。
渡劫大陣外,曜琰神殿和長寧神殿的半仙族都不約而同地停了手,密切地關注著沉曜泊中央江顧和衛風的一舉一動——雖遠隔萬裡,但這對道祖境的半仙族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不怕死趕來看熱鬨的修士,聚集在更遠處竊竊私語。
溫修霽和大長老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江顧到底要做些什麼,而之前和江顧通過氣的常平安和蕭澹卻也同樣摸不準他的意思,因為江顧直接將衛風當成了渡劫大陣的陣眼,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打算建造通天路,反而更像是利用衛風和他體內的混沌核與通天路的力量,助自己飛升。
可無論他們如何不解,如何猜測,此時此刻都已經無法再改變任何事情,隻能看江顧如何做。
而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遠在九天之上,也有許多雙眼睛正在關注著江顧的一舉一動——
處在眾人視線焦點的江顧頂著雷劫,一步一步走向了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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