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你是不是和依依鬨矛盾了?”陸桂娟給孫女盛了一碗雞湯,鄉下自己養的土雞,知道孫女不喜歡油膩,所以上麵的油都讓家裡的阿姨給撇乾淨了。
孫女話裡話外的刺男人聽不懂,她還是能聽出來的。孫女以前可懂事了,也不是驕縱的人,剛剛那個表現可不是對待好朋友的行為。
甄保平這會聽老伴一問,才回過味來,跟著看向甄菲菲,“和依依鬨矛盾了?怎麼回事啊?你們倆以前關係可好了,今天依依送我回來,就是聽我說你來了,特意來看看你的。”
他這麼說也是覺得小孩子之間哪有什麼大矛盾,估計就是女孩子家家鬨著玩的。自己孫女從小到大都和謝蘭依關係好,以前也不是沒鬨過矛盾,不都和好了。
甄菲菲淡定的喝了一口雞湯,鮮香濃鬱,好喝。
“也不是鬨矛盾了,而是我有次偷偷聽她說了些話,心裡有點不舒服。”
陸桂娟又忙著給孫女夾了塊雞腿,“說了點壞話還是什麼?這不打緊,你和依依從小玩到大,隻要她沒什麼壞心思就行。”
“不是不是。”甄菲菲斂著眉頭,像是很難開頭的樣子猶豫了下,她放下勺子,很嚴肅的對兩位老人說道:“我聽她跟彆人說,她爸爸是在咱家的煤礦坑裡出的事,然後說咱們家那麼關照他們,是怕她家去告咱們,還,還說這是咱們家欠他家的。”
陸桂娟麵上和善的笑容漸漸隱下來,“她真這麼說?”
甄菲菲點點頭,表情認真且無辜,一雙眸子裡全是不諳世事的單純。“嗯,我親耳聽到的,然後我就不想跟她好了。而且我剛剛說的也對啊,爺爺年紀都這麼大了,每次去給她爸爸和弟弟紮針,她都不知道送一送。是不是,她打心底裡覺得,咱們家欠她家的,所以她就特彆理所應當啊?沒準壓根就沒把咱們做的那些事放在心上呢。”
她心裡清楚,甄保平和陸桂娟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風浪沒見過。他們絕對不會懷疑自己孫女騙他們,那就隻會好好揣摩孫女說的話。
甄菲菲說這些,主要是給兩位老人提個醒。書裡寫過,兩位老人是
把謝蘭依當孫女看待的,雖然不至於到委托人那麼寵愛的程度,但平日裡確實照顧有加。尤其是甄保平,很喜歡謝蘭依。因為謝蘭依成績不錯,又是個乖巧聽話的,嘴還甜。
但之後卻有一段劇情,是甄保平上山給謝蘭依爸爸和弟弟摘草藥,不小心掉進一個大坑昏迷過去,村裡人找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把人找到,那之後甄保平的身體就大不如從前,也沒法給謝蘭依的爸爸和弟弟紮針了。實際上,這個劇情之後,還有個劇情,就是謝蘭依聽說有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被拐走了,她憑借著錦鯉運,找到了那個孩子。
雖然這兩個劇情並沒有聯係在一起,不深想的話,也不會覺得謝蘭依哪裡做得不對。但謝蘭依的錦鯉運可是個無敵好運的buff,如果她上山找人,是不是很輕鬆就能找到甄保平,但她沒有。
無論謝蘭依如何覺得甄家欠他們家的,但甄保平對她的喜愛,是真的。一把年紀來回奔波紮針,為了給他們家省錢,自己上山采藥製藥。
所以甄菲菲想著,她乾脆就在兩位老人麵前一點點撕下謝蘭依偽善的麵具,不然投入了真心還被人那麼對待,真的很惡心。
就像她想的那樣,兩位老人聽自己孫女這麼說,自然是好好揣摩她說的話。所以飯桌上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甄菲菲則淡定的吹了吹湯,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有時候吧,一根小小的刺紮到肉裡,看又看不到,可隱隱的泛著疼啊,就總能讓人注意力集中在被紮的那塊地方。
……
謝蘭依拿著手電筒回到家裡,推開門,就是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她皺了皺眉,抬眼環顧著陰暗老舊的房子。村裡其他人家用的都是白熾燈,隻有他們家,用的還是昏黃的電燈泡。屋裡放著老舊的四方桌和長條凳,暗沉沉的顏色,顯得整個屋子就更加陰暗了。
她之前去過甄菲菲家在市裡的房子,歐式的建築,水晶大吊燈還有旋轉樓梯,儘管戴著金豬牌的甄菲菲站在那很俗氣。但她承認,那一瞬間,她恨不得自己是甄菲菲,她恨不得把甄菲菲身上的裙子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把甄菲菲的金豬牌取下來戴在自己脖子上。哪怕俗氣,她也
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