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眼裡的光,冷血垂了垂自己的眼瞼,原本感覺局促而動彈不得的手也顫動了一下。
“你已經救過我一次了。”
他的嗓子莫名有點乾澀。
和剛剛的羞澀不同,姑娘亮晶晶的眼睛,讓他有點……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隻覺得心臟的位置像是被撓過一樣,癢癢的。
沈知意漲紅了臉,被他噎了一下,她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憋了半天,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借口,隻能開始胡攪蠻纏起來:“那,那也沒有開口開了一半兒又卡住不說的道理!”
冷血一開始還不動如山,但是看到姑娘像倉鼠一樣可愛的臉還有那雙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還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就看著十分委屈的眼睛,突然笑了一下。
隻一下,幾乎是沈知意一個眨眼的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但是他笑的很好看——一般來說,像他這樣的人給人的映像就是那種不會笑,即便笑也是冷笑的那種人。
但是冷血的笑不一樣,他的模樣是英氣冷峻的,但是他的眼睛,他不笑時微微下垂的嘴角一旦往上揚,那冰冷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不見了。他的笑很暖,很明亮,讓人難以想象他不笑的時候冷的就像座精致的雕像。
他的眼睛裡全是沈知意的影子,甚至沒有倒映出其它的景色。
“好。”
沈知意聽見他低沉地嗓音悶悶地應承了她的請求。
他又把腰牌和信拿了出來,遞給她,這一次,他放到了她的手裡。
那雙寬大的手握上她捏著他衣袖的手,燙的沈知意忍不住一顫,甚至把她的臉頰都燙上了顏色。
她都快要懷疑昨天那個因為受傷太重而肌膚透出冰涼的男人和今天的是不是同一個。
冷血幾乎從不接觸女人。握住一個姑娘的手這件事,大概是冷血此生的頭一次。
不過翻進一個少女的閨房是他此生的頭一次,被一個姑娘觸碰到他沒有穿外衣的肌膚是頭一次,對女孩子不再隻有閃躲,甚至主動靠近也是頭一次。
她已經占據了這麼多個頭一次,再占據一個冷血這輩子頭一次握姑娘的手的記錄,竟然也不算驚奇了。
他把信和門牌放在她的手上,認真地和她說:“今夜子時,瘦馬門會有騷亂。你屆時乘亂逃出去。交給那位你曾見過的叫做溫柔的女子,她會帶你出去的。”
“如果你沒有遇上她……那你就拆開信,裡麵有瘦馬門的地圖,你照著指示逃出去。不要計較許多,在生命麵前,沒有什麼其它東西會比它重要。”
“……如果你逃不出,那就找一個地方藏身,我答應會救你們出去,就決不食言。”
其實他本不需要做這些。
找到溫柔本來就是附加的任務,他自己找到也好,找不到也好,瘦馬門都是一定會被搗毀的,姑娘們也一定是會被解救出來的。
他手裡的東西無論是腰牌,還是蘇夢枕提供的那份地圖,其實都很重要。他自己收著其實遠遠比交給沈知意要來的安全的多。
之前把他又收起來,不光光是怕她遇到危險,也有那份少年的衝動勁冷靜了下來的緣故。
可是現在,他又想給她了。
因為那雙堅定的帶有韌性的眼睛,還有……他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點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呢?
冷血說不上來。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冷血還想再見到她,見到這個讓他挑戰了許多個他從沒挑戰過的第一次。
他說了這麼多話,大概是連幾位師兄也會愕然的句數,可他竟然渾然不覺。
就跟昨晚,少女的手攀上他的衣襟,看著那雙明亮的,帶著擔憂的眼睛,他也暈暈乎乎的,不知所以了一樣。
——
冷血爬窗走掉了。
走之前,他沒有忘記處理掉一些可能會暴露沈知意救助他這件事的證據。
雖然是個大男人,但是他意外的非常善於做家務,弄得甚至比沒來之前還要乾淨,把沈知意看的都有點汗顏。
雖然因為有刺客混入而導致瘦馬門有些混亂,但是她們還是下午還是堅持著來給沈知意這棵搖錢樹再洗了一次腦才走。
好不容易敷衍走這群人,沈知意又緊張地打發了些時間,終於在子時等到了冷血承諾的混亂。
作者有話要說: 在寫了,在寫了,每天都在電腦前坐牢,三小時寫三千字的痛,每天都在卡文,我真的栓Q(淚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