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喝酒 他認識她,可她呢?她好像,並不……(1 / 2)

“既然姑娘答應要請在下喝酒, 可不能食言——如姑娘所說,我就點最便宜的酒,而且還要參半碗的水進去, 我就不和你客氣, 直接記你賬上了。”

他這自然到好像現在場麵很平常的語氣讓沈知意忽然就定下了心神。

……反正她也沒表現出認識他們兩個的樣子, 雖然剛剛那個對話她一周目的時候說過, 可用在這個情境下也並不突兀。

她就硬裝出不認識的樣子,傅紅雪還能把她腦子敲碎了看看她記不記得不成。

……她是真不想被花白鳳追著擰脖子, 雖然傅紅雪是挺好的, 但她覺得, 她不配。

於是她把頭偏過來, 看向店小二,代表同意地點了點頭, 裝作不經意的掃了傅紅雪一眼,低下頭繼續吃著自己那碗半涼的麵。

傅紅雪還在看她。

雖然這話聽上去不太好聽,但是葉開看見這麼一個如冰雪雕琢般冷酷的男人露出了這樣脆弱的表情的時候, 真的不免把他看做一隻被拋棄的小狗。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男人, 在求而不得的時候,都會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無助。隻能徒勞的流露出無法讓自己心裡的那個人心軟的脆弱?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葉開捂住自己的心口, 忍不住為自己腦袋裡突然多出來的這個想法而感到奇怪。

葉開的衣服是臭的,可在那些愛他的女人心裡,即便他穿著幾十年不洗的臭衣服, 這個人也是香的。他總是很討女人喜歡的——在女人上從沒吃過什麼虧的他,為什麼心裡會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奇怪,真是奇怪。

今天的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真的都太奇怪了。

他儘全力忽視自己鈍痛的心,接過小二拿來的酒和清水, 真的按照沈知意要求的那樣,往本來就粗糙的酒裡又摻了大半的水。

本來就已經沒什麼味道的酒和水混在一起,幾乎嘗不出半點酒的味道了。

可就是這麼一碗和水差不多的酒,卻大概是葉開這輩子喝過最苦最苦,苦到心裡去的酒了。

一種好像曾經喝過一回的熟悉感也沒把這酒的苦味淡下半分。

可他喝的還是很快,甚至一碗接著一碗的往肚子裡灌。

即便這是他喝過最難喝的酒,但是隻要是她請的,他總是喜歡的。

……不對,不對。葉開的頭又開始痛了。

他和她不過是頭一次見麵,他怎麼腦袋裡這麼多亂糟糟的想法?

但是他麵上一點異常都沒有,甚至大笑著誇獎起來:“不愧是姑娘請我喝的酒,我嘗著味道倒是正好。”

他在這喝著沒滋沒味的苦酒,傅紅雪還是那樣安靜地站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沈知意。

他看的實在是太久了,久到蕭十一郎已經忍不住站起來,擋在沈知意的前麵,擋住他這樣不加掩飾的眼神。

傅紅雪不認識這個雖然笑著,但眼神帶出幾分警告的男人。

他不用像他一樣,在站起來之前,先扶正自己的腿,再努力繃緊大腿的肌肉,才能站直身體。

他隨隨便便往那裡一站,就能站的很漂亮,很端正。

他是個完整的人,不像他,帶著永遠也無法填補的殘缺。

他很像葉開——很像那些傅紅雪永遠也成為不了的人。

傅紅雪是一個從不退縮的人,並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退縮。花白鳳沒有教過他退,隻教過他進。

可是這一次,他忍不住想要退縮了——眼前的這個青年看上去很好,至少比他這個瘸子,比他這個除了一把根本不屬於自己的刀以外,一無所有的男人要好的多。

“我想,一直盯著一個姑娘家看,好像不是很禮貌吧?”蕭十一郎在剛剛也曾用這話陰陽怪氣一直盯著傅紅雪看的沈知意,但是他那個時候的語氣肯定是沒有現在這樣尖利,充滿了戾氣,好像隨時就會化作一把尖刀,插進這個男人的胸膛。

在傅紅雪自卑於自己的殘缺的時候,蕭十一郎心裡也是滿滿的焦灼。

眼前這個黑衣男人,和他身後的姑娘肯定是相識的。

這黑衣男人看著沈知意的視線充滿了熟悉與懷念,和沈知意看他時的眼神有一點類似——但是又不完全相同,因為他的眼神裡還多出了悲傷、懷念,還有近乎深刻的愛意。

蕭十一郎敏銳的意識到了威脅。

雖然不知道沈知意為什麼現在又裝作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但是蕭十一郎卻很好的把握住了機會。他不說什麼多餘的話,隻需要站在她的前麵擋住傅紅雪的視線,就足夠把這個自卑又驕傲的男人本就不多的信念擊潰。

那張本像是附了一層薄霜的臉好像有一瞬間的破碎,露出冰麵下清澈的潭水。

他的姑娘沒有看他。

不,已經不是他的姑娘了——他也沒有資格說這是他的姑娘。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擁有,也不配擁有。

他沉默地站起,又沉默地坐回去,好像他剛剛突然站起來轉過身的舉動不過是突然發了癔症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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