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半躺在床上假寐的陸小鳳騰的一下就坐起來了。
他打開了自己的門——門外的姑娘在外麵已經站了一會, 臉被風吹得有些發白。但即便是有些發白的臉蛋,也依舊漂亮的驚人。
陸小鳳沉默了一會,讓開了一個可以供她通行的身位, 側過的身體正好為這位光是看著就讓人忍不住心軟的漂亮姑娘擋下一點寒風。
“自然是可以的。你這樣的姑娘若是想見我, 總是時時都可以。”
“是嗎?可你剛剛還說, 我是來這裡輕賤我自己的。”沈知意其實知道陸小鳳為什麼會這麼說,她又不聾, “林姑娘”三個字她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她還是轉了轉眼睛,微低下頭, 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憐的對他這麼說著。
“不不不,”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漂亮的狐狸眼十分誠懇地看著她,“這世上總有會一種人, 生來就讓人舍不得輕賤, 讓人隻舍得細心嗬護的。”
沈知意瞧了他一眼, 不愧是浪子, 說情話也這麼信手拈來。沈知意這次來畢竟是有求於人,於是也不和他繼續杵在門口,先陸小鳳一步進了屋。
陸小鳳看她進屋, 反手就把門虛虛地掩上, 但沒有關牢。雖然古代的門隻要不上鎖就可以隨手推開, 但是留下一條縫總能讓人感覺更安心一些。
“那麼, 這樣漂亮的姑娘在這樣的夜晚來到我的房間,你想跟我說什麼,又想問什麼?”他的房間裡的地龍燒的並不旺,習武之人再加上他是個男人, 即便隻有一點點火也足夠他禦寒。但沈知意一來,他就拉出炭盆翻了翻,又把自己沒喝的熱水灌滿了興雲莊提供的湯婆子裡遞到她的旁邊。
做完這一切,他才拉了個凳子,坐在已經很自然地坐在了炕上的沈知意的對麵,等待她告訴他她深夜造訪的緣由。
“你倒是很熟練。”沈知意看他這樣,忍不住先嘟囔一句。
陸小鳳挑了挑眉毛:“你們姑娘家不都怕冷?我雖然不怎麼照顧人,但是怎麼也沒有讓一個漂亮姑娘在屋外凍了這麼久還什麼都不做的道理。”
他的態度很自然,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什麼特彆的事情的感覺。
大概這就是為什麼明明楚留香和陸小鳳是大名鼎鼎的浪子,但是也還是有很多人選擇他們作為攻略對象的原因吧。
沈知意看他這樣,也不過多糾結這個問題,把湯婆子抱到腿上就和他說起自己來的目的:“你……你認不認識霍休?”
“嗯?”陸小鳳挑了挑眉頭,“自然認識。不過天底下認識他的人很多,想要認識他的人嘛,當然也很多。不過既認識他,也被他認識的,全天下到底也沒有幾個。”
“但你是其中一個。”
“不錯,我確實是其中一個。那你現在主動找我問起他,又是為了什麼?”
因為上官飛燕的提前死亡,青衣樓現在正是混亂的時候,但是到底還沒有因為陰謀被揭露而倒台,霍休依舊活著,依舊很有錢,也依舊還是陸小鳳的朋友。
“那你知不知道沈…知不知道銀劍殺手孫羽?”
沈知意深吸一口氣,問出第二個問題。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臉上還是笑著的,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
——第一首富霍休和第一殺手孫羽,這兩個好像根本不應該放在一起談論的名字,竟然會這樣出現在同一個姑娘的嘴裡。
“你要是說天下第一的殺手,我當然知道。不過他和霍休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如果我說,他們是上下級的關係,你會信我嗎?”沈知意的身體探向陸小鳳的方向,那雙眼睛正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以此讓這看上去很荒唐的話跟著變得多了幾分可信度。
陸小鳳幾乎能在這個距離下聞到她清甜的呼吸。他歎了一口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推了她一下,讓沈知意重新坐直了自己的身體。
“?”沈知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上有點不明白他這樣的舉動有什麼意義。
“即便是我,麵對這樣漂亮的姑娘湊到我的身邊,也是會忍不住緊張的。你一湊近我,我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陸小鳳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把沈知意推開的舉動解釋清楚。
他沒有給沈知意回複他這句話的機會就接著說:“霍休是我的朋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是蠻清楚的,應該做不出□□的事情。姑娘,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並沒有把霍休和那個惡名昭著的青衣樓聯係在一起,隻以為沈知意大概是聽了什麼第一首富□□之類的街頭胡謅,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甚至還沒有剛剛推開沈知意給自己做出解釋的時候的表情認真。
“不,我絕不會認錯人。隻因為孫羽根本就不是孫羽,霍休也根本就不是霍休。”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小鳳剛剛還隨意的態度因為她這句話而正經起來。他的眼神再也不會因為少女的容顏而控製不住的遊移,而是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想從裡麵找出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