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到讓剛剛還笑意嫣然的少女漲紅了臉,愣愣地看了他好久後,突然靠近他。
他們本來就已經靠的很近。
她的這一下,直接近到鼻尖都快貼上他的鎖骨。西門吹雪一個低頭,就能看見少女束的高高的衣領裡露出來一點雪白的肌膚。
也和沈知意的臉頰一樣,有一點淡淡的粉色。
像是還沒有完全成熟,但是已經褪去了青色,泛起一點點薄粉的桃子。可愛到好像隻要低頭輕輕一咬,就能咬出蜜桃味的汁水。
當然,西門吹雪並沒有下作的聯想到什麼不該想的東西,但是他的眉毛也會因為心頭一點瘙癢而帶來一點點叫人無法察覺的顫動。
她的手指撫上他的烏發。
摸上去涼絲絲的,但是很順滑,而且出人意料的柔軟。
她很早就想摸摸看看了。
早就有壞心眼的沈知意麵上還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從他的發間銜出一瓣梨花。
梨花小小的,如果不是西門吹雪的頭發實在是過於烏黑亮麗,和這點白色對比的太過明顯,正常應該是很難注意到的。
沈知意把花瓣攥在手心,給自己打了打氣。
她看向西門吹雪的眼睛——那雙本和鷹一樣銳利,總是帶著漠然的眼睛,此刻像是被融化一樣,化作湧動的春潭水。
沈知意很喜歡這雙看著她的眼睛。
大概沒有人會不喜歡這種獨一無二的優待。
而且……穿著白衣,麵帶縱容的青年劍客,她很想依賴。
沈知意能感覺自己對西門吹雪並沒有男女之情。
但是她想留住他。
她不知道記憶裡那個白衣青年到底要怎麼樣才願意回頭,但是她知道她有辦法讓在劍道上絕不回頭的白衣劍客為她停留。
“你討厭我的靠近嗎?”她紅著臉,攥著花瓣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裙擺,儘管是明知故問,但是她依舊顯得很是緊張。
“…”西門吹雪的眸光迅速的閃爍,如沈知意預料的那樣,他說,“…不。”
“那我也一樣。”
雖然已經預料到,但是沈知意還是在聽到了確切的答複後,才鬆了一口氣接著說。
“我也不討厭。”
“嗯。”
西門吹雪看著眼前漲紅臉,眉毛不停發顫的少女,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但他又笑了。
他的笑還是很淺。
但是還是很好看。
他這樣回應少女鼓起勇氣後那不算表白的表白——他說,“我知道”。
——
“下雨了。”
沈勝衣看著已經大的連成一片,像是水簾一樣掛在窗外的雨線,突然道。
傅紅雪此時也正看著這樣的雨,一言不發。
沈勝衣此前本來是天天跟在沈知意的旁邊的——可前陣子,他卻突然離開了一段時間,等再回來以後,他便不再總是守護在離沈知意太近的地方,而是和傅紅雪一樣,遠遠地看著她。
傅紅雪沒有問他這段時間他到底去了哪裡,也沒有問沈勝衣會這樣是出於什麼原因。
就好像哪天他不見了,沈勝衣也絕不會多問一句一樣。
“他們現在,正呆在一起?”但儘管傅紅雪一言不發,沈勝衣還是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話。他本就不是想要和彆人談天才說話的,“是了,他們兩個正該呆在一起。”
就和以前一樣。
她永遠會有人等著她,而且絕不隻是他一個。
他知道。
一直都知道。
“……”傅紅雪在聽到沈勝衣這句話的時候,才微不可聞地側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懷裡還抱著那把黑刀,那把本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的刀;他的眼睛剛剛還在試圖看到一個,一個從一開始就不該屬於他的人。
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他卻從未看透過這個男人的。
他有時覺得他們是一樣的,有時又覺得他們截然不同。
沈勝衣對沈知意的感情絕不隻限於兄妹之情,但又和他、和葉開的感情截然不同。他也會嫉妒,也會憎恨每一個和沈知意靠得太近的男人,但是他又並非情敵對情敵的嫉妒,他對沈知意的愛又絕非情人之愛。
那是更……
傅紅雪說不明白。
罷了。
到底是與他無關的事情。
他從前隻有一把刀。
如今眼裡,也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