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那些走來走去的人是誰?”
“噢,他們呐,夫人,他們是來填井的。四九說公子不知怎麼了,看四院那口井不順眼,要找人填了去。”
她也不懂,填這井做啥,以往夏日還能冰瓜果呢,突然說封就給封了。
紫煙說的隨意,楚嬈聞言心裡泛起了嘀咕。
她和祁蘇隻說了重生呀,祁蘇怎麼知道她不喜歡那口井...
***
翌日清晨,去焦揚縣的馬車穩穩停在三進宅的側門,祁蘇低身撩簾進去,就看到楚嬈端坐在裡頭,白狐裘袍攏住了周身,嬌俏的眉眼,瓊鼻櫻唇,姿容如雪中紅萼。
一雙杏仁眼,瞳仁漆黑,看向他的時候,眸中亮閃閃的,靈動不已。
她巧笑盼兮,“祁蘇,我等你好久啦!”
祁蘇被她的笑晃了眼,略微一愣神,才坐上楚嬈明顯留出的空位——她的右側。
“怎得起這般早。”
“我好久沒坐馬車了,”楚嬈話鋒一轉,嘴角微翹,“而且,這次是你特意帶我出來,比我尋常坐的馬車還要開心。”
雖然受用,不過,她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話。
祁蘇看了她一眼,“等到了,你會更開心。”
“嗯!”楚嬈沒聽出不同,隻以為祁蘇說的是看鋪子開張的熱鬨場麵,那她當然喜歡了。
...
馬車轆轆而行,祁蘇兀自從旁拿起四九備好的棋甕,開始擺棋。
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楚嬈心念一動,昨晚糾結的事跟著爬上心頭。
她從他手裡的甕中抓過一把棋子,撚了一顆擺在棋盤上,一邊試探道:“祁蘇,你是不是與我一樣啊?”
祁蘇糾正了下楚嬈擺的那顆落子位置,頭都不抬道:“一樣如何?”
“就是,記得前世的事?”
楚嬈想了一晚上都想不到自己何時說漏嘴,要麼是祁蘇也重生,不然為何他能知道井的事,她是不信世間之事能有這麼巧,她從晉城回來就封了井,還正好是四院裡的。
大概是在想事,楚嬈胡亂又擺了兩三顆,準備下第四顆的時候,手被祁蘇攔住。
楚嬈見他眉頭皺的很,還以為是要說什麼重要的話,大氣不敢出,“怎麼?你真的記得?”
隻見他沉吟一陣,開口,“楚嬈,我好似教過你落棋,怎麼一顆都不對。”
“...”
楚嬈氣急,將祁蘇手裡的棋甕一並搶了去,“你說不說麽,我把我的事都告訴你了,你不說不許下棋。”
祁蘇手裡一空,好笑地抬頭看向她,“我夢到過。”
“你是說,你能夢到前世?”
“嗯。”
“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沒問我。”他沒準備瞞著楚嬈何事,但她不問,他也不會刻意想要講起。
楚嬈啞然,她怎麼會想到問祁蘇這種問題,不過,如此的話,那豈不是...
“祁蘇,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答我。”
“嗯?”
“唔,我前世..之後,那你有沒有再娶?”楚嬈支支吾吾撿了重要的字句說,反正祁蘇應該聽得懂。
祁蘇倒是沒什麼猶豫,“我隻夢到你落井那日。”
“那,你覺得你會不會再娶?”
祁蘇想了想,應當是不會,但不能確定的事,他不慣說出口。
“我不知道。”
“...”
楚嬈將棋甕往祁蘇手裡一送,“自己擺吧!”
“本來你也不會。”
“...祁蘇,我改主意了,你不許下棋!”
馬車內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四九坐在車轅上,小心地對著紫煙道:“紫煙姐姐,公子和夫人莫不是吵架了,我們要不要去勸勸?”
紫煙抿唇笑著搖搖頭,這種架,多吵吵還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