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羞不羞人。”
楚嬈無所謂地擺擺手,“這裡又沒其他人,再說了,我嫁給祁蘇,以後不是也隻能喜歡他的嘛,自己的夫君還說不得啊。”
門外的男子腳步一滯,‘喜歡’,‘夫君’,他的心尖上好像被羽毛刷了一下。
不知頓住多久,久到,祁蘇都忘了自己要來說什麼...
...
中秋佳節,不可避免的,祁家一大家子要在一桌用頓膳。
這是老太爺定的規矩,祁蘇不想打破,所以每年也就這麼一次,他會穿過花苑去往大房。
以前是一個人,現在他要帶上楚嬈。
“祁蘇,我們要去多久呀?”說話的女子身著盤金彩繡的錦緞縐裙,外罩著一件褚色紗袍,襯的容貌愈發明豔,側頭看向他的時候,眼眸映著月色,閃閃發著潤澤光芒。
祁蘇收回視線,“用完膳就回來。”
“不知道有什麼吃的。”楚嬈嘀咕。
祁蘇下意識回了一句,“想吃什麼。”
楚嬈想了想,“唔.....四喜圓子,八寶野鴨,掛爐山雞.....”
祁蘇皺眉,何時待薄她了,怎麼都是肉。
楚嬈繼續自言自語,“雖然昨天才吃過,但我今天原是準備再吃一頓的,哪知還要去大房....”
祁蘇:“...”
一頓飯吃的並不怎麼愉快,大房的祁風總是有意無意地看過來,攪的楚嬈沒什麼食欲。
這在祁蘇看來,便是少了那幾樣菜色的緣故。
回到後院,楚嬈還沒來得及沐浴,門外突然一陣敲門聲,雲珠應聲開門。
“林姆媽,這麼晚了有事麼。”
“雲珠,今日膳房正巧做了幾個菜,老奴看夫人房裡燭火未熄,就來問問,夫人要不要吃。”
楚嬈其實不怎麼餓,但的確晚上沒吃什麼,隨口朝外問了聲,“姆媽,做了哪些菜?”
“額,四喜圓子,八寶野鴨,掛爐山雞.....”
林姆媽也不明白,大晚上的,公子喊她送肉過來乾嘛,夫人怎麼會睡前吃那麼多。
果然。
“謝謝姆媽,我還是不吃了。”
楚嬈其實也想吃,但都快歇下再吃肉,可不是得胖麼,算了算了,還是應該忍住。
但是好奇怪,這些菜她好像剛剛才和祁蘇說過...難道是他特意準備?
不會不會,楚嬈想起祁蘇的那張冷臉,頓覺得自己想多了。
站在四進院門口的祁蘇認真聽完後院的對話,眉頭攏的很深,她不是是想吃麼,如今又不想了。
女子的心思,果然是無法揣測啊。
...
不知不覺,祁蘇成婚也有半年,這期間大房的動靜不斷,徐老已然寄了許多次書簡與祁蘇。
祁蘇並不覺得難辦,祁廣耀的手段對他來說都算不上新鮮了。
隻是明日就要出發去晉城,比起以往的每一年,他這次竟然有些不舍。
不舍得什麼呢。
“公子,屈大夫這次又寄了好些藥回來,咱們去晉城也帶上。”四九在一旁喋喋不休,公子的身子比起前兩年不知要好了多少,雖然外頭傳言不斷,但四九知道,這不過是公子懶得解釋罷了。
“公子,等這次回來,要不就和夫人住一起吧。”四九小聲補了句,“小的看您晚上咳疾也不那麼厲害了。”
“嗯。”夫妻同住,本就是應當。
話是這麼說,祁蘇的背脊還是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和楚嬈同住,回來之後麼。
*****
廣陵城的冬日濕冷,寒氣絲絲地能鑽進骨頭縫裡,不比北邊的冰冷徹骨,但一樣折磨人。
淩晨官道上一架暗褚色的馬車,從祁宅門口啟程,往泉州方向行去。
馬車上的男子正襟危坐,白皙俊美,雪衣素袍。
他的手上執著一本書冊,視線卻是時不時落在柳桉木廂椅上,那裡格格不入的擺著一塊黑色的靈位牌。
祁蘇反扣下書,看著牌位有些愣神,半年,她走了有半年。
不顧徐老的勸阻,舍下了商會大半,才和應天府的那位達成協議,將楚綏從大牢裡徹底換出來。
他沒有後悔,楚綏隻是替他做了他該做的事,最重要的,他是她唯一的哥哥。
祁蘇到現在,都還記得洞房那晚第一看到她的模樣。
他的手有些微顫地伸向那個牌匾,情緒來的很突然,時隔半年,他開始難過了。
這麼久,他以為他對楚嬈的隻有愧疚,然而就在方才,他忽爾才明白。
他對她,也曾動心過。
【我覺得我以後喜歡他也說不定呢。】
可惜啊,沒有以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愛情的萌芽沒來得及發展呀,不然也會喜歡的,畢竟注定是一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