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一愣,沒搞懂這兄妹倆大清早是鬨哪出。
許岩一臉尷尬,看向秦放的視線裡滿是歉意。
秦放腦袋轉得快,稍微一品就明白了:估計許岩是看妹妹整天纏著他,怕耽誤了她的未來,所以扯了個謊讓她死心。
如此的話,他該順勢而為,幫許岩圓個謊。
秦放笑了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應道:“是這樣。”
許嬌嬌眨眨眼,滿臉不信:“您當真已有心儀之人?”
秦放點了點頭。
許嬌嬌不服了:“是誰?關曼曼?蘇琴?還是祝家大姐姐?”
秦放道:“並非是大庭部落的。”
許嬌嬌癟癟嘴,要哭不哭的:“恩公真的不喜歡嬌嬌嗎……”
不等秦放作答,許岩便斥她一聲:“嬌嬌,莫要無理取鬨!”
他這一聲訓斥,方塊姑娘徹底繃不住了,她放下果子羹,哇的一聲跑出去了。
秦放站起身,想追一下,可惜腿直打顫,不得已又坐了回去。
許岩看在眼中,不禁耳朵一熱,他都當爹了,自然明白這房中之事,隻是萬萬沒想到……這些會發生在自己崇敬的、不沾世俗煙火的恩公身上。
他清清嗓子,說道:“小妹不懂事,讓先生費心了。”
秦放道:“哪裡的話,嬌嬌很聽話。”
許岩道:“給她些時間,讓她冷靜冷靜,她能明白的。”
秦放點點頭,應了下來:“嗯。”快刀斬亂麻,這樣對她是最好的,之前是他疏忽了。
這些兒女情長,對許岩來說實在是太尷尬了,他麻利地轉移話題,談起正事:“昨晚我帶著戰士們連夜布置好了,在那三處都安置了陷阱。”
秦放這身體是真不行,腿麻了竟還連帶著腰疼,他不自覺的揉了揉,聲音也懶懶的:“這幾日辛苦許隊長了,晚上還請盯得緊一些。”
許岩道:“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有秦先生指點,已是安心不少。”
秦放並不擔心江寨那邊,他此舉本意是為了給許岩樹威,要真想收拾江寨,隨便讓阿奕或者小洱,誰去一趟都能輕鬆解決。
他惦記的是更長遠的事。
“許隊長,有件事還想請你暗地裡幫忙安排一下。”
許岩道:“秦先生請說。”
秦放道:“找人偷偷毀掉部落現有的陶器。”
他話音一落,許岩驀地深吸口氣:“所有的陶器嗎?”
秦放道:“至少毀掉七成。”
許岩沉默了,閃爍的眸子和緊繃的側臉顯示了他的緊張與惶恐。
秦放也不急,給他足夠的思考時間。
毀掉部落現有的七成陶器,這無異於親手葬送部落一大半財產。打個比方,就好像二十一世紀時,將一個城市近七成的電力給掐斷,這是個什麼樣的災難?無法估量。
許岩一時間無法接受,實屬正常。
過了好半晌,許岩道:“非要如此不可嗎?”他隱隱知道秦放的意圖,可實在是太誇張了,他心裡不安。
秦放盯著他道:“不破不立。”
簡簡單單四個字,砸在了許岩的心間,也將他徹徹底底砸醒了。
不破不立,執著於現有的就不會去接受新的;不狠心切斷後路,他們就不敢走近前方的迷霧。
整個大庭部落,最需要的就是破而後立。
秦放看了眼許岩,知道他想通了,便撐著桌子站起身來:“阿奕。”
隱在角落的秦奕出來,扶住了他的手。
秦放勉強站穩後,說道:“帶許隊長去後山看看。”
秦奕應道:“是。”
許岩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將要看到什麼,他隻是跟在秦奕身後,避開眼目的除了部落。
秦放在走出部落後就投降了,他要是腿不麻還能陪他們走走,這腿又酸又麻,走兩步顫三下,指望他走去後山,怕是天都要黑。
秦放雖覺得很尷尬,但想想許岩日後也不是外人,就不強撐了,他對許岩說:“讓許隊長見笑了。”
許岩滿腹心事,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直到秦奕將秦放給打橫抱起。
許岩:“!!!”好直一青年,愣是漲紅了臉。
秦放道:“路程有些遠,我怕耽誤時間。”
許岩結結巴巴道:“理、理當如此。”對不起,他其實並不知理究竟當不當如此!
“許隊長請跟上。”秦奕的聲音喚回了許岩的思緒。
隨後許岩也顧不上胡思亂想了,他為了跟上秦奕的步伐已經拚了全力。
好快……抱著一個人還這麼快,真是太誇張。
更誇張的是,秦奕毫無疲倦之色,明顯是為了遷就他的速度才故意慢下來。
許岩心中驚訝,他可是部落裡身體素質最好,速度最快的戰士了,竟然不及秦奕十分之一!
約莫一小時後,他們到了叢林最邊緣,翻過這座山,就是秘林了。
許岩跑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反觀秦奕,他神態自然,和剛出門時並無二樣。
至於秦放……哦,教授昨晚睡得不好,眯了一覺。
秦奕輕聲喚醒他:“老師,到了。”
“嗯。”秦奕睜開眼,從秦奕懷中下來,伸了個懶腰後招呼許岩道,“來。”
許岩擦擦汗,乾著嗓子道:“好。”
他跟在秦放和秦奕身後,走進了一個山洞。山洞口不大,可進去後卻豁然開朗。
許岩看到了眼前的景象,整個人都呆住了。
好多陶器……
比整個大庭部落所有陶器加起來都要多上數倍不止!
秦放道:“這些是阿奕閒來無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