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擇跳起來,咚咚咚跑到門前開門。
白珩靜靜站在門前,因為太趕,氣息還略微有些急促。
他抬起眼,看向喬擇。
喬擇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白珩真的會來。
一時間兩個人相顧無言,還是白珩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乾嘛呢?”
喬擇呆呆的撓了撓頭,老老實實道:“在椅子上蜷著。”
白珩眉頭一挑:
“蜷了一個小時?”
喬擇恩了聲,吸了吸鼻子道:
“不是你叫我彆動嗎?”
白珩:……
他淡淡掃喬擇一眼:
“那你好乖。”
喬擇撓了撓耳朵,心道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
喬擇不接話了,白珩也沒說話,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白珩淡淡掃了喬擇一眼。
喬擇今天話很少,也不像平時那樣,整個人因為恍惚,顯得有點呆愣愣的。
白珩開門見山道:
“你怎麼了?”
喬擇啊了聲,心中暗暗感歎白珩觀察的毒辣,明麵上裝傻搖了搖頭,裝出一副睡傻了的樣子:
“睡了會,腦子有點暈。”
沒有什麼好說的。
獨居這麼久,喬擇早就習慣了自己獨自消化情緒。
白珩微微垂下眼。
心中大概湧起一個猜測。
以前他還是貓,和喬擇住在一起的時候,喬擇每隔幾個星期,就會收到她媽媽給他打的電話。
但很奇怪的事是,喬擇對她態度冷淡而冰涼,和平日的性子迥然不同。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白珩才慢慢了解到喬擇的家庭狀況。
喬擇父母在他初中的時候就離異了。
他媽媽扔下他一個人,獨自出了國,告訴喬擇讓他等她回來,承諾一定會帶他走,結果喬擇懷著期待,一等就是四五年。
最終等來了他媽媽在國外建立了新家庭的消息。
至於喬擇父親,沒見喬擇給他打過電話,喬擇也沒收到過他的電話。
白珩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想來,兩個人關係也不會很好。
不然喬擇也不會這麼多年,都自己一個人住。
和家裡人差不多完全沒有聯係,處在一個斷聯的狀態。
這麼多年,一直都這樣過來。
而他收到的道歉,也不過是幾個聊勝於無的電話,和一堆誠意不足,略顯尷尬的關心。
眼下,該不會又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原因?
白珩想到此,眼神微微黯了下去。
他伸出手,攥住喬擇的手腕。
喬擇現在已經習慣白珩動不動就拽他手腕這個習慣了,他任由白珩拽著,開口:
“怎麼了?——哎哎哎,去哪啊白老師?”
白珩拽著他往外走:
“和我去個地方。”
喬擇就這麼被不明不白的拽上了車。
這會兒已經是快淩晨一點半了,街上早就沒什麼人。
夏夜的風乾燥而涼爽,沒了白天喧嘩的街道,隻剩下靜謐和漫天繁星。
銀白色的車輛奔馳駛過。
一個小時後。
車穩穩停靠。
喬擇解開安全帶,下車。
他抬眼望去。
這片風景很美,不像是在城裡。
周圍傳來蟬鳴聲,還有知了和布穀鳥叫,往前延伸的是林蔭小路,抬眼可見漫天繁星。
喬擇驚喜道:
“好漂亮啊。”
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白珩點頭:
“恩,我以前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常來這兒。”
他拽起喬擇的手腕:
“往前走。”
路邊路燈投下昏暗陰影,暖黃色的燈光籠罩著兩個人。
兩個人就這麼緩慢走著,彼此安靜,沒有人說話。
隻有窸窸窣窣的蟬叫,以及風穿過路旁樹木的飄渺空響。
時間在此刻一滴一滴緩慢流逝。
喬擇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神清氣爽。
心中的陰霾被吹散了一小塊。
喬擇吐出一口氣,心情好了不少:
“知了唱歌真的好聽。”
白珩抬起眼看向喬擇,聲音清冷道:
“我給你唱。”
喬擇懷疑自己幻聽了,啊了一聲:
“什麼?”
不是吧……影帝說要給自己唱歌……??
喬擇覺得這個世界魔幻了。
白珩恩了一聲,繃著嘴角道:
“聽嗎?”
聽啊,我的媽,怎麼能不聽?!
這可是影帝的live現場!
喬擇點頭如搗蒜,狠狠搗蒜:“聽聽聽!”
白珩微微垂眸,低聲輕吟:
“Remembranceisaformofmeeting.
Fetfulnessisaformoffreedom.”
白珩聲音清冷,繾綣的英文緩緩從他口中流出,伴著背景裡的蟬鳴和風聲。
喬擇驚訝的微微側目,看向白珩。
“Strahedesireforcertainpleasuresisapartofmypain.”
熟悉的歌詞在他耳邊響起,曾經無數次戴著耳機,單曲循環的歌,就這麼從白珩口中唱了出來。
喬擇微微張嘴,難以置信,不由凝滯了腳步。
歌聲也停了下來。
白珩停下腳步,側著臉看他。
喬擇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開口道:
“這首歌……是我最喜歡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