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穿著黑色襯衫,走進門,對著白媽點點頭:
“媽,我回來了。”
白珩站在客廳中央,比白媽高出了一個頭。
白媽連忙接下他手中的衣服,把人趕到沙發上去坐:
“快,累壞了吧,快去坐著。”
轉頭吩咐宋媽:
“宋媽,快去倒杯熱水,哦不,熱牛奶來,上次從澳洲空運回來的,記得不要太熱——算了,”
她不安心的邁開腿,走出客廳:
“還是我來吧。”
白父哎了聲,趕在白媽離開前把茶杯遞到她麵前:
“幫我續杯茶。”
白媽的眼神毫不留情從茶杯上麵掃過,腳步不停留:
“自己去。”
白珩坐在沙發上,挑了挑眉,壓下不自主上揚的嘴角,站起身:
“我幫您倒?”
白父手懸在半空中。
他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冷哼了一聲,把杯子遞給白珩,拿起報紙,抖了抖繼續看。
自從上次白珩和白媽統一戰線,一致對白總,無情剝奪了白總想要自家自己子承父業的想法後,白父對白珩就一直這態度。
白珩端了杯水過來,遞給白總:
“喏。”
白父臉色稍微好看了些,接過水。
白媽端著杯熱牛奶走進客廳,遞給白珩道:“你累了兩天了,快歇歇。”
白珩這兩天連軸轉,不是在拍攝短片就是在拍攝雜誌。
好不容易白媽把人薅回來住幾天,結果早出晚歸,一整天不著家,白媽都要心疼死了。
白珩接過牛奶,抿了一口,是熟悉的甜味。
白媽繼續在旁邊絮絮叨叨:“哎呀,你這次回來住幾天啊?我聽陸文說你這幾天都沒有戲,那不得在家裡長住一段時間?”
白珩搖搖頭,放下牛奶:“我明天就走,去劇組。”
白媽哎呀了一聲,急道:
“沒戲你去劇組乾嘛?!”
白珩轉動著杯沿,微微垂下眼皮:
“探班。”
白媽更覺有疑。
探班這個詞從白珩嘴裡說出來,實在是太違和了。
她正準備追問,旁邊安靜看報紙被兩人忽略的白父咳了聲,清了清嗓子。
白珩抬起眼皮,看了眼白父,又轉向白媽,開口問:
“這次把我喊回家,就為了讓我多住幾天?”
白媽這才想起來正事,連忙道:
“不是,沈純快回來了,就這幾天到。”
沈純,白珩高中同學,沈家和白家算是世交,兩個孩子也互相認識。
正因如此,兩家一直彼此都有意願,撮合這兩人。
白珩揉了揉太陽穴,冷淡的答了一聲:
“我倆從高中畢業就沒聯係了。”
白媽瞪他一眼,罵道:“那哪兒是你倆沒聯係,那是你不想聯係人家,人家找過你多少次,你都不理人家。”
白珩看白媽一眼,沒有辯駁。
不是不想理。
是沒法理。
沈純每次找他,總能從正常的“今天下雨了”扯到“今天下雨了,我好想你”上麵。
白珩不傻。
能看出沈純的意思。
除了劃清界限,明確給她說明之外,白珩唯一能做的,就隻有不聯係,任其慢慢冷卻了。
白媽不屈不撓,接著勸說:“你倆見一麵嘛,見一麵,你不是快生日了嗎?我也叫了沈純。”
白珩扭頭,微微蹙眉道:“你叫了她?”
白媽恩了聲:“我叫了你沈叔和沈阿姨,那肯定得叫她啊。”
白父在一旁,也跟著點頭,鄭重道:“你好好跟純純在一起說說話,我看你倆高中時還經常接觸,怎麼現在反而沒聯係了。”
他和白媽兩個人,看沈純這孩子挺好的,也問過沈純,人孩子也說有這個意願。
白珩沒回答問題,放下杯子道:
“生日聚會那天,我帶個人過來。”
白媽特地注意到了帶這個詞,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誰?”
我帶個人過來這句話,在白媽耳朵裡,就相當於“我帶個兒媳婦兒過來”。
這讓一直為白珩戀愛婚姻大事兒操心的白媽興奮不已,心道自己總算是熬出頭了。
她和白父本意想撮合兩個人的原因就是因為白珩身邊一直沒個女生,一副我對女生沒興趣的樣子,再這樣下去她都懷疑自家兒子的性取向了。
現在自家兒子終於有點情況了。
白父姿勢不變,但微微前傾的身體,和不住往這邊瞟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
白珩淡淡開口:
“一個朋友。”
白父有些失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
“隻是朋友?”
白珩恩了聲,接過宋阿姨從廚房端的綠豆粥,輕輕用勺子攪拌:
“暫時隻是。”
白父和白媽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兩顆心死灰複燃。
白媽連忙開始查戶口:
“哪家姑娘啊?有多高?多重?表白了嗎?牽過手嗎?到哪一步了?長什麼樣子?有照片嗎?”
白父身體傾成了比薩斜塔,一個勁兒的支棱耳朵。
勺子輕輕攪拌著綠豆粥。
白珩抿了一口:“下周就知道了。”
頓時,白父白母對這個未曾見麵的兒媳婦兒,有了無儘的遐想。
甚至都在心裡開始勾勒好了一個溫柔聽話,小家碧玉,有著一頭柔順黑發的女孩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