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嶼在這座草坪中間跟著瑜伽大師打了一個小時的座,在這一個小時裡一直跟著大師教的進行冥想。
冥想太他媽累了。
這並不是胡思亂想任由思緒亂走亂飛,而是有意識地與自己的潛意識做鬥爭、爭奪控製權,卻又不能完全對抗。便如同僧人打坐,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慧根進入入定境界的。
當閉上眼睛沉浸在思緒裡時,才發現耳邊都是靜謐緊湊的發牌聲,和籌碼推進推出的聲音。沒有畫麵,隻在黑暗中如秒針般不知道停歇。
他不知道,這漫長的一個小時裡他始終蹙著眉,在椰香海風的吹拂中,也依然流了汗。
足球場大小的草坪綿延成無邊無際的世界,他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細沙。等時間到,在上師溫和蒼老的聲音中睜開眼時,白鷗在眼前漫步,棕櫚樹發出沙沙的聲響——一個真實的世界,好像現在才被重新推到了眼前。
柯嶼神色怔然,越過草坪,看到商陸在遠處一棟鵝黃色希臘式建築前安靜看書。
心裡如空玻璃杯被慢慢注滿了一杯水。
商陸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看到他,合上書起身。
瑜伽上師年逾七十,看樣子與商陸是舊識。等人到跟前時,他才微微笑著雙手合十,對柯嶼說了一句印度語:“namaste。”
柯嶼同樣雙手合十鞠躬。
回程沒有直接打車,而是沿著海邊公路散了會兒步。這裡氛圍寧靜,下午三點多,還有人沿著坡道速跑。
“我還是想去貴賓廳看看。”
揣在褲兜裡的手指觸碰到名片硬挺的邊緣。
他下意識地折了折。
商陸垂眸看進他眼裡:“我已經安排好一間,可以進去看,但不能上桌押注。”
柯嶼笑了起來:“你不放心我?”
“不會,”商陸牽住他垂在外麵的右手,“隻是為電影采風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
“你知道就算你不帶我來,我自己也會做到這個地步。”
商陸一怔,眸色似在回憶。
他會的。
為了飛仔,他在城中村那種極其惡劣的地方過了一個月的貧民窟生活,幾乎快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飛仔。
他如果不是做到這種地步的演員,他也不會在自己麵前連性工作者都當了。
柯嶼笑了笑,彎著的手指勾著商陸的,輕描淡寫道:“我沒上過學,隻能當一個耗費心力的體驗派。演賭博時的腎上腺素是真的,台桌上的腎上腺素也是真的——你告訴我,到底哪一種是真,哪一種是虛?哪一種是一定可以抽離的,哪一種又是一定不會上癮的?”
每一次演戲,都是一場豪賭和透支。
話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抬眸看向商陸:“一個好的演員,不用到澳門,不用進賭廳——也早就已經是賭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娛樂場采風,有幾個名字需要解釋一下
澳門博/彩公司:賭王的
永利:永利皇宮
銀河娛樂:呂家的
綺邐:我瞎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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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就是通常進去看到好多老虎機、轉盤和台桌的廳,金碧輝煌,滿18歲就能進。
貴賓廳:私人承包
有錢人和明星一定是去貴賓廳的。
可以說,這裡的服務比酒店更到位,保密比銀行還嚴密
限紅:一張台桌能下注的最高限額。
大廳一般是10萬,貴賓廳會到200萬
如果壓到兩百萬還不夠怎麼辦?影視劇裡不是老有一壓壓千萬上億的嗎?
之後劇情推進裡再進入這部分的介紹。
現金碼、泥碼:
澳門實行雙碼製度,就是籌碼有兩種(現金碼、泥碼)
你下注,隻能用泥碼
輸了,泥碼就歸莊家、贏了,莊家賠給你現金碼。
隻有現金碼才可以兌換現金。
泥碼和現金碼的轉換裡是有返傭抽水的,江湖規矩,就跟你去境外跟私人老板換彙一樣,人總要賺個彙率差價。
疊碼仔是什麼呢?顧名思義,就是幫你從現金碼、泥碼裡轉換的這個中介,他們會抽水1.5%左右,這叫做碼糧,他們就是靠這個賺錢的。
但是疊碼仔是江湖身份,不單純是一種職務,所以他們的江湖屬性強烈,是灰色的,這就注定了他們身上有很多故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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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人赴澳玩牌是合法,□□在澳門是合法,但本劇絕不宣揚任何豪賭爛賭情節,是反賭片,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