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盆水啊,是贈你的,趕緊滾,否則下一盆,就是滾燙的開水!”楚傾言話落,“啪”地一聲甩上門,去洗澡了。
那下人氣得瞠目結舌,“楚傾言,你個廢物,你居然敢讓人拿涼水潑我,你……”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門外有人,潑到你了,對不住對不住!”琉璃突然從側房探出個身子來,手裡還端著一盆熱水,“你冷不冷?冷的話,我給你熱熱身!”
說著,一盆熱水就澆了過去。
那下人慘叫:“啊……!!”
好在躲得快,熱水沒潑到身上,但手和腳已經被水花濺到,起了泡。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水還有點燙,不過我房裡還有沒那麼燙的,你稍等,我再端一盆來給你暖身!”琉璃笑眯眯說完,就縮回身子去端水。
沒那麼燙,那就是還是燙的,這楚傾言是要把她當豬燙死是嗎?
那下人哪還敢在院裡待下去,落下一句,“楚傾言,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侯爺收拾你!”
轉身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楚侯得知楚傾言不但依然不來侍疾,還拿水潑他派去的人,氣得又對楚傾言破口大罵,但到底是怕腰傷的事鬨得太多人知道,沒敢再命人去叫楚傾言。
可是這一夜,他痛苦不堪,那腰越來越疼。
書房裡,除了守夜的下人,一個來關心他的人都沒有。
楚傾言沐浴完,將琉璃叫到跟前。
琉璃以為自家小姐有什麼事要交代她,很認真嚴肅地準備聽。
楚傾言卻道:“我曾聽你說過,你兄長少時念過一點書,是後來你父親生病,為了給你父親治病,一點家底都掏空了,他才沒再繼續念書是吧?”
琉璃點頭,“是的小姐,我哥哥上過兩年學堂。”
她不知道楚傾言問她這些做什麼,便問:“小姐,你問奴婢這些做什麼?”
楚傾言卻反問:“我讓你哥哥去桐鳴路藥鋪,幫我照看藥鋪,若他能學得來,順便跟著賬房先生學學管賬理賬如何?”
琉璃愣住。
楚傾言見她這模樣,以為她不願意,便道:“你兄長現在給人幫工,有活乾時,他仗著勤快,每月是有一二兩收入,但那辛苦,且不穩定,有時沒活做,一個月還賺不來一兩。他要是能再識些字,懂算賬,會管賬,便不必那般辛苦,且工錢還會高些、穩定些。最主要是,有門傳長,以後無論走到哪裡,都容易混口飯吃。”
“小姐,願意!願意!!”楚傾言話剛說完,琉璃便激動得連連點頭,那頭點得跟小雞啄米般。
楚傾言輕笑,“我剛剛看你沒吭聲,還以為你不同意。”
“小姐,我不是不同意!我……我隻是太意外!”她想都不敢想,管賬理賬那是要讀書人才會的呀,他哥雖念過兩年學堂,但字都沒認全呢,小姐居然願意讓她哥哥去藥鋪跟著賬房先生學算賬管賬?讀書,算賬管賬這些,那都是得花好多銀子,才能去讀去學的,他哥哥現在居然不用花銀子,就可以去學!
琉璃想到這兒,猛地就朝楚傾言跪了下去,“小姐!小姐你的大恩大德,奴婢永遠記得!從這個月開始,奴婢不要月例了,奴婢的月例就當是給兄長去學算賬的費用!雖然……雖然奴婢知道,奴婢的月例遠遠不夠,但奴婢、奴婢……”
琉璃腦子靈光一閃,“奴婢以後攢銀子再還給小姐!”
楚傾言無語,趕緊伸手要將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