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閣頂端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或者說。
被人以暴力拆開了一個天窗。
五條悟掏出手機看了看,發出了無奈歎息聲:“五分鐘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難了一些嗎?還是我對那孩子要求太嚴格了呢……嗯……不會不會,畢竟要求嚴格才是一個合格老師嘛。”
他自言自語之際,將目光落在了端端正正放在天守閣中間神龕上。
神龕之上披著一層華麗織物。
出於其自身強大,五條悟對於這一類詛咒,或者物怪都從來不放在心上,畢竟比起需要以“形、真、理”作為束縛,才能超度物怪退魔之劍,五條悟就是個大型超規格物理超度機。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這也是賣藥郎在發現他在場之後,嘟囔著“早知道不來了”原因。
五條將目光鎖定在了神龕之上。
以他感知來講,這裡咒力確實是最強,但是……
有一種縹緲虛無感。
片刻之後,整個天守閣轟然倒塌。
五條悟踩著虛空,比起正義夥伴,他現在表情和姿勢看上去更加像是個反派**oss。
另外一邊正在和無數僵屍血手纏鬥由紀、藥郎和七海三人也聽到了這聲轟然巨響,由紀甚至因為分神差點被一旁血手撓到,好在她身姿靈活,敏捷躲開了這一抓。
“這是?”
“五條家人做事一如既往亂來啊。”藥郎歎了一口氣,像是很多年前就已經見識過這種程度亂來了。
……這個人到底多少歲啊。
由紀忍不住腦補了一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五條家”、“五條家”,難道他認識老師祖輩嗎?
從底下上升到地表,披著花魁華服巨大骷髏在空中發出了嘶吼之聲——在五條破壞天守閣,擊碎了作為其半身神龕之後,物怪隱藏在咒力之下“形”,便像是剝去了外殼雞蛋一樣顯露出來。
但是到底是常年好咒靈融為一體物怪,它身上依然纏繞著龐大詛咒。
由紀瞪大了眼睛。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這將無數靈魂糾纏扭曲在一起樣子,有一張臉她曾經看到過。
——小林美子,二十年來不間斷獨身女性旅行者失蹤案第一位記錄在冊失蹤者。
以及,那夾雜在眾多靈魂之中一點點活人氣息。
是活人呼吸聲。
那個失蹤,位於領域之中另一個普通人,此刻正在巨大幽靈體內奄奄一息,身上染滿了詛咒味道。
看衣著,似乎和佐藤一樣,是供職於這所神社巫女。
另一個人現在還趴在七海背上昏睡著沒有醒過來。
物怪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如是袚除它話,它腹中“人質”也會被一並殺死。
但若是不袚除它,那麼一行人就將永遠困在這個花街,直到成為這個物怪一部分,為它這一方小小世界永遠提供行動下去“理”。
賣藥郎退魔劍發出了“叮”一聲。
“看來,這就是物怪形了呢,這麼多年和詛咒混為一體,已經徹底變成醜惡東西了。”
藥郎歎息:“形、理……”就差一個“真”了。
但是他不覺得旅遊小冊子上故事是“真實發生過”。
“那就去問本人吧。”剛剛一直沉默著由紀擦了一把臉,她臉上沾上了不少汙漬。
“等一下,栗花落,你要做什麼?”七海意識到女孩開口時候所帶著情緒,立刻下意識阻止她,“不要輕舉妄動。”
“我能力,”由紀把手放在胸口,“是能將觸碰到咒靈重新打散,變成最為原始咒力,並且吞噬它們,將它們和自己同化,融為一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幾乎是所有種類咒靈克星。
“同化之後呢?”七海反問。
由紀伸手摸了摸自己頭頂貓耳朵。
“我不知道……但是一直這樣也太可憐了吧!一直在那種地方被束縛著,老師來話,一定會把她們也一起打散不是嗎!”她向前一步,像是為了掩蓋內心膽怯一樣,大聲反問道,“與其這樣話,那不如讓我去試一試!”
七海確實是打算拖到五條來支援,他現在要保護普通人,在這種沒有一塊安全地方領域之中,他光是背著無辜受害者戰鬥就已經很疲累了。
這是一場無休無止消耗戰,一邊藥郎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他天平在地上劃出了一道圓圈,將四個人圈在了中間:“這個結界暫時可以抵擋一會,把那個孩子交給我吧。”
七海鬆開了自己一直保護著少女,小心將她放好:“那就麻煩你了。”隨後他站起來,先由紀一步跨出了安全區域:“栗花落。”
“在!”由紀下意識挺直了腰板。
“我會為你開道,但是……”他目光注視著那扭曲著,咆哮著“咒靈”,“你要更加仔細,更加謹慎才行。”他伸手,按了一下由紀腦袋。
隨後,他站在由紀前麵,滿臉嚴肅地開口道:“隻打散,不吞噬,可以做到嗎?”
由紀楞了一下,她一直都是倚靠著本能在戰鬥,但是……
“我儘力……”
“嗯?”
“我會做到!”
“那麼,現在開始,我在前麵給你開道,你要做是——”
“融化那個人質周圍咒力層,把她推出去。”
——很好。
這孩子,稍微有一點點樣子了。
七海擺開架勢,率先衝了出去。
藥郎看著兩人背影,原本就很淡漠表情稍微起了一絲欣慰漣漪。很像個樣子,比起五條家那物理超度大殺器,這邊這個年輕人到是更像為人師表樣子。
由紀腦子裡現在沒有一點雜念,她目光如貓咪伏擊獵物一樣,隻將一切定格在一點之上,她不會去想周圍東西,會有什麼攻過來,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攻擊手段又是什麼——她完全將自己信任交托給了為她開道七海建人。
這樣信任感……和跟在五條悟身邊感覺是不一樣。
——接近了,接近了……
隻差一點點——
“栗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