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月光格外的清冷。
尤其是當狂歡散去之後獨自一人時,月光朦朧而下,充滿了寂寞的美感。
這裡是栗花落由紀的“閨房”。
五條悟單手抵住門,依然笑得一臉輕鬆,畢竟作為這個時代的最強,在麵對虛弱的特級詛咒時,他沒有必要太過緊張就是了。
他所在意的是彆的東西。
“我說,拿著由紀的身體喝酒,你這個母親未免也太不在乎這個孩子的身體健康了吧?”他歪了一下腦袋,對著坐在窗台上,手裡捧著酒盞的少女笑道。
雖然在笑,聲音裡卻帶著一絲冷意。
“嗯?這個嗎?”少女將酒盞微微向前一送,裡麵還有一些殘留的液體,“這是甜米酒,孩子也可以喝一點的那種。畢竟,妾身覺得如此夜色朦朧,不小酌一杯卻是辜負風雅。”這麼說著,她拿起邊上的酒壺,往另外一個酒盞裡麵倒了一些甜米酒,“阿呼的後代,過來和妾身小酌一杯嗎?”
“我不喝酒哦。”五條悟回答。
“啊啦,”臉頰上已經微微泛起粉色的少女用手指遮住了上嘴唇,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意,“阿呼當年可是豪量哦,沒有想到你連甜米酒都不能喝。真是失禮失禮。”
五條悟卻不接招:“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如果不是他發現由紀的肉身被雪女掌握了主動權,這個特級詛咒接下來會去做什麼事情?
“安心吧。”雪女拿起一邊的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甜米酒,“妾身不會用這孩子的肉身做任何事情的。倒不如說,妾身很想讓你暫時把肉身借給妾身呢。”
五條悟:?
“嗬,你說這個可能嗎?”五條悟看著麵前這個一副異想天開模樣的詛咒,伸手拉下了自己的眼罩。
“天元閣下的結界一直在壓製妾身,要不是因為今天是大雪,妾身是沒有力氣這樣坐在這裡和你說話的。”把著酒盞的雪女將目光投向天空,“很諷刺對吧?”
“天元閣下?”五條悟微微眯起了眼睛,敏感的抓住了對方措辭之中違和的地方。
若是詛咒或者咒靈,稱呼天元的時候不應該使用“閣下”這樣的尊稱。
而若是術士方,在麵對以一己之力庇護術士們的天元時,應該稱呼他為“天元大人”。
“閣下”這個稱呼,雖然充滿敬意,卻恰恰表明了麵前這個“人”和天元之間的曖昧關係。
“雪女……不,或者說,該稱呼您為……齋宮大人?”五條悟把插在口袋裡的手抽了出來,向前走了一步。
“以你的實力,其實可以把他們全都殺了吧。”雪女臉上的笑意依然雍容而冰冷,“其實你應該這麼做的,總有人要這麼做的……先去把他們都殺光,然後再去毀了天元閣下,在事情真正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前。”
仿佛是繼承了生前的習慣,和由紀看人的狀態不一樣,雪女,或者說“齋宮大人”看人的時候,眼睛總是微微眯起,像是睥睨又帶著一絲嫵媚。
“如果你不去做的話,那就我去做。就這麼簡單。”
“你想用由紀的身體去做這種事情嗎?”五條悟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或者說,他已經連虛與委蛇的耐心都快沒有了。
“妾身自然是不想的。”少女淺笑,她攤開手,掌心朝上,“所以,才希望你能把肉身借給妾身,彆看這樣,妾身的咒術和五條家的孩子相性還是很不錯的哦。”
——縱使再怎麼溫柔慈愛,這個女人果然也隻是“詛咒”罷了。
“呼,”五條悟發出了一種壓抑的嘲笑聲,“你覺得我會同意這種束縛?”
“這不是很棒嗎?”少女的臉上掛著一種有些病態的笑意,“借用你的身體,把一切可能阻礙我的孩子自由的障礙鏟除,到時候不管是被評定為詛咒師,還是被追殺被通緝的都是你,我的孩子卻絲毫不會受到影響……你不是喜歡這個孩子嗎?這種程度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你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五條悟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嘲諷道,“你做這種事情考慮過由紀的想法嗎?”
“啊啦,”少女將手指放在下唇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做作的驚訝表情,“所以說,雖然說著愛這個孩子,你卻連為她發瘋都做不到嗎?”
五條悟:“你對愛的定義未免也太扭曲了一些吧?”
他攤開手,嘴角掛著沒有什麼溫度的笑容:“我還是挺自覺的,我想和這個孩子迎來he,而不是走向什麼奇怪的結局哦。San值為零的病嬌bba。”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用語言引導和威脅自己,換在十年前自己可能就會當場生氣了。但是……這家夥果然隻是在語言引導罷了,並不會真的去拿由紀的身體做什麼事情。這一點五條悟可以確認。
對於自己的冷靜和冷酷,五條悟有著清醒的自知之明。
雖然被威脅讓他很火大,但是由紀和這個病嬌老媽融合得太深了,想要袚除雪女很難不傷到由紀。
不如說現在這樣子,他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雪女:……
雪女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不行。”
“不行。”
“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