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衣領紐扣胡亂地開著,走過來,“砰”的一下,關上房門,還沒忘吐槽了一句:“小流氓。”
殷之遙沒忍住笑出了聲,喜滋滋地回了房間,抱著被子躺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安心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她打著嗬欠,迷迷糊糊地走下樓梯。
開放式的廚房邊,程妄正在專注地剝雞蛋。
明亮的日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皮膚白得宛若神明,臉龐銳利有棱角,穿著碎花小圍裙,清冷的氣質平添了幾許柔和。
殷之遙現在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他招呼了一聲:“小鬼,過來吃雞蛋。”
低醇上揚的嗓音,將她從半夢半醒間拉了回來。
她驚呼一聲,趕緊噔噔噔地跑回房間,跑到水槽邊,打開水龍頭洗了臉,然後細致地用各種乳液麵霜擦了臉。
還給自己毛毛躁躁的頭發紮了一個小啾啾,彆上一顆小雛菊的夾子。
收拾打扮妥當之後,殷之遙穿著寬鬆而規整的校服,走下樓梯。
程妄已然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正一口吞掉了雞蛋的喬正陽。
殷之遙錯愕地問:“他呢?”
“回家收拾書包了?”喬正陽慢不經常地說道:“夠能耐啊臭丫頭,竟然讓程大少爺親自給你下廚做早餐,老子跟他兄弟這麼多年,都使喚不動他。”
殷之遙看到喬正陽吃掉了程妄剛剛親手剝開的雞蛋,簡直要氣絕身亡了,又回想到昨天晚上他害自己如此狼狽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端起牛奶潑在了他身上。
喬正陽趕緊挪開,還沒來得及反抗,胸口重重地吃了她一記小粉拳,被揍得倒在了地上,疼得嘴角直抽抽...
“你...你...在程妄麵前裝得跟個小兔子似的,人一走,你就原形畢露!”
“以後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你小心點!”
殷之遙早飯都沒吃,拎著書包氣呼呼地回了學校。
第一節課還沒下課,殷之遙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好在喻白拎了一塊包裝精美的蛋糕,遞到殷之遙麵前,說道:“喏,拿去吃吧,肚子咕嚕咕嚕叫了一個早上了。”
殷之遙驚喜地拆開蛋糕,發現裡麵還有一張卡片:“送給親愛的喻白,愛你的――”
殷之遙還沒有念完,喻白奪過了卡片,隨手一撕,扔進了垃圾桶。
她八卦地問:“這是...男生送的?”
喻白似乎見怪不怪,平靜地“嗯”了聲。
殷之遙喜滋滋地吃著蛋糕,時不時羨慕地看著她:“白白,是不是男孩子都喜歡你這樣的女孩呀。”
“為什麼這樣問。”
“我就想知道,怎麼樣才能被人喜歡,是要變得跟你一樣嗎。”
“隻有傻瓜笨蛋男,才會喜歡我。”
喻白用紙巾擦了擦小姑娘嘴角的蛋糕:“我不是好女孩,你不要學我,做你自己就好了。”
殷之遙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也想變得更好、更優秀一點。”
優秀到足以配得上心底的那個人。
喻白用筆端敲了敲她的腦袋:“變好不是變成彆人期待的樣子,而是變成你自己最好的模樣,真心喜歡你的人,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做出來的的偽飾。”
殷之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
傍晚,殷之遙沒有回喬家,而是坐公交車徑直回了謝淵家。
昨天的事她可不想再一次發生,為了避免麻煩,在蘇文芮回來之前,還是住在謝淵家裡更安全。
晚上寫作業的時候,殷之遙翻找了書包好半晌,將包裡所有的書本都倒了出來,都沒找到數學練習冊。
該不會是落在學校了吧!
她看看時間,這會兒七點半,學校應該還沒有關門,回去拿還來得及。
可這一來一回,今天晚上就必須得熬夜寫作業了。
她抱著一絲僥幸,給程妄打了電話:“程妄哥,你還在學校嗎?”
她走出校門的時候,特意望了望操場,看到程妄打籃球的身影,不知道他回去了沒。
程妄單肩掛著校服,運動之後滿身是汗,正要溜達著走出校園,聽到小姑娘的詢問,說道:“怎麼了?”
“我...我數學練習冊可能忘在教室了,今晚的作業,明天課上老師會講。”
“丟三落四。”
他的語氣裡雖然含了責備,但立刻轉身,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電話裡,殷之遙踟躕地說:“如果你還在學校的話,能不能請你幫幫忙,去我的抽屜裡找找,然後把折頁的部分拍照發給我。”
“隻需要拍照?”
“嗯,我家離學校有點遠。拍照就好了,我先把題做了,這樣即便交不了作業,老師講題的時候,我也能跟得上。”
程妄已經走進了校門,嘴角淡淡揚了揚:“看來是真的有在用心學習。”
“是啊。”
她是真的想要好好學習,想要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他靠近。
程妄掛了電話,朝著高一12班走去。
好在,班級裡還有正在上晚自習的同學。
他沒有打擾其他同學,輕手輕腳地從後門走進教室,蹲下身打開了殷之遙的書桌櫃。
櫃子裡書本胡亂塞著,門一打開便掉了幾本書出來。
程妄將書本撿起來,嫌棄地喃了聲“小邋遢鬼”。
很快,他便在櫃子裡找出了數學練習冊,又給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書桌,將書本按照科目分門彆類地重新裝好。
關上書桌櫃,程妄看到一張貼在櫃門側麵的粉色愛心便利貼,便利貼上用小學生的字體,工工整整地寫著一句詩――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破碎的愛心】
看著這句話後麵的紅筆表情包,程妄嘴角抽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