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飛煙滅(如果他親我一下......)(2 / 2)

狂妄 春風榴火 9980 字 10個月前

程妄卻看到了校服衣角的位置,用圓珠筆畫了一隻蹲坐的小狗卡通圖。

這隻憨態可掬的小狗,是程妄在監督她做作業的時候,閒的無聊,照著她書桌上的隨筆塗鴉跟著畫的,約莫拳頭大小的一隻憨態可掬的卡通狗。

當然,描摹得沒她的塗鴉好,不過也算生動。

殷之遙當時還挺生氣,說在校服上隨便塗鴉會被訓導主任罵。

本來程妄以為她會把小狗卡通圖洗掉,沒想到她不僅沒洗,還在圖案上塗了一層硬硬的保護膠,將圖案保存了下來。

程妄沒說什麼,拿著衣服離開了。

許若彤以為他是要幫她扔衣服,還覺得他很貼心。

後半段的飯局,程妄意興闌珊,也不再主動說話,隻是在家長們說完話之後,淡漠地笑一笑。

許若彤快被他給迷暈了,絲毫看不出他眼神裡的敷衍。

程老爺子多次給他遞眼色,他也隻當做看不到。一頓飯,也幾乎都是長輩的閒聊,程妄不再參與。

飯後,程家的車停在路口,老爺子讓程妄上車,但是他卻推說想要步行回家,路上醒醒酒氣,回去還要複習功課。

老爺子沒有勉強他,隻說明天去雲水台看他。

他心裡明白,這小子脾氣執拗得很。這麼多年,他表麵上事事聽從他的安排。但實際上,心思卻深了,眼睛裡也沒了光,也再不複過往的單純與驕傲。

*

殷之遙趴在窗邊寫作業,窗戶開著,正好可以看到對麵的白色小樓。

小洋樓漆黑一片。

怎麼還沒有回來呀。

殷之遙心不在焉地做著數學題,想到今天喬正陽的話,覺得自己真不應該再這樣庸人自擾了。

一個大雨天,忽然心底就有了一個人。

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他如天上皓月,本就遙不可及,她也從未想過要將月亮攀折下來。即便想,也做不到呀。

是時候該放下了。

殷之遙默默地抽出她的手帳本,在新的一頁,重重地寫下一行字:從今天開始,我不喜歡程妄了。

很有儀式感地寫下這行字以後,殷之遙抬頭望向窗外。

白襯衣少年走在草坪石板路,單肩背著書包。

夜色清明如水,而他,澄明如月。

似乎注意到女孩正趴在窗台邊望他,程妄抬起頭,衝她揚了揚手――“狗妹,下來。”

殷之遙咬咬下唇,一筆劃掉了剛剛寫的那行字,然後匆匆下了樓。

......

他俊朗的臉上似乎浮著緋紅,眼角勾了幾分淡薄的笑意。

殷之遙走近他,輕輕嗅了嗅,不滿地說:“你跟你相親對象喝酒了嗎,醉成這樣?”

“不止喝酒,還劃拳了。”

“還劃拳!”殷之遙驚呼:“你真的是去相親嗎?”

“傻瓜。”

醉後的程妄似乎特彆開心,攬著她的肩膀,帶著她一起進了屋:“作業寫完沒,拿給哥哥檢查。”

殷之遙扶著他進屋,不滿地說:“都這樣了,還不能忘了作業這回事嗎。”

程妄躺在了沙發上,手捂著額頭,似乎有點難受。

殷之遙給他接了溫水,一點點灌著他喝下去。程妄似乎也真的渴了,一杯溫水都喝得見了底。

有水流順著他的嘴角滑落,殷之遙用手背替他擦了水漬,然後輕輕放著他睡下來。

程妄看起來是真的睡迷糊過去了,殷之遙當然不可能放他穿著衣服在沙發上睡一晚,所以扶著他進了房間。

好在她力氣大,扶著他倒也絲毫不吃力,待他睡好之後,又給他解了襯衣的紐扣。

他是極愛乾淨的人,肯定不會願意穿著外麵的臟衣服鑽被窩睡覺。

這個理由不費吹灰之力地說服了殷之遙,她漲紅著一張小臉,按捺著激動的心緒,脫掉了他的襯衣。

媽也!

......

程妄似乎還有自我意識,全程都在本能地反抗,嘴裡囫圇地大喊著:“小鬼,你乾什麼!”

“你手在摸哪裡!”

“你眼睛又在看哪裡!”

過了這村沒這店,殷之遙豁出去了!

*

一番激戰之後,程妄穿著乾淨的棉質睡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睡眠中。

殷之遙趴在床邊,托著腮幫子,用視線一點點撫摸著他安好的睡顏。

他微睜開眼睛,黑色的瞳仁動了動,嘴角淺淺上揚:“狗妹,怎麼辦,我一點也不喜歡她。”

聽到這話的殷之遙,很開心,但是她卻笑不出來。

因為程妄的眼神,很苦澀。

他看著她,宛如夢囈:“可能真的要哭一場了。”

殷之遙輕輕摸了摸他的鬢邊刺刺的短發,像摸狗狗一樣,溫柔地安慰道:“不會的哥哥。一見鐘情隻有裡才會發生,你會喜歡她的。”

“小屁孩懂什麼。”程妄閉上了眼睛:“你又沒有喜歡的人。”

“我...我有。”殷之遙不服氣,用手指撐開了他的眼睛:“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程妄敷衍地問:“什麼感覺?”

那是什麼感覺啊,每當他對她笑一笑,就仿佛有花瓣落在她肩上;每當他對她眨眨眼睛,就會有一顆星星墜落在心底。

她真的好喜歡他。

殷之遙眼底帶著美好的光芒,說道:“如果他親我一下,我會馬上灰飛煙滅。”

“你傻不傻。”程妄忽然伸手攬住了她的後腦勺,一本正經地說:“隻有人死了,才會灰飛煙滅。”

“才不是咧,你不懂那種感覺,就算下一秒死去,好像也不害怕了。”

倏爾,程妄忽然將她拉近自己。

在殷之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間隙,一個宛如蝴蝶輕觸般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睜大了眼睛,腦子一陣暈眩。

唯一清晰的,隻有他涼涼的唇輕觸的觸感,以及...那雙暗流湧動的眸子――

“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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