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思考片刻:“也好,朕還沒見過林錚吃這麼大的虧。”
“您可彆再氣他了。”傅秋鋒不禁莞爾。
“朕報複的不及他戲弄朕萬一。”容璲哼道,“你這麼向著他,問問他願不願意收你為徒。”
“臣這是向著您。”傅秋鋒一本正經地說,“您的禦用藥師可是關乎您的臉麵。”
容璲無法反駁,這可是確確實實的臉麵問題。
竹韻閣到蘭心閣不算遠,徒步過去權當散步,今夜月朗星稀,清風徐徐,即使忙碌一天混沌的頭腦也在隱約的蟲鳴和初夏植物的氣息中清明起來。
兩人並肩走在竹韻閣外圍的一片竹林裡,幾盞庭燈散落在木板小路兩側,幽幽地放著暖光,傅秋鋒沉默良久,即使不說話兩人也沒什麼尷尬之處,一片竹葉隨風飄落下來,傅秋鋒幾次扭頭去看容璲,隨手接住那片葉子揉了揉,終於開口道:“臣的傷已經痊愈。”
“嗯,那很好啊。”容璲沒反應過來,“內力深厚就是便利,朕都要嫉妒了。”
“陛下。”傅秋鋒把竹葉繞在食指上,摸了摸鼻子。
容璲瞥見他局促的小動作,不解道:“有話就說,支支吾吾做什麼?還要朕給你頒一麵免死金牌嗎?”
傅秋鋒訕笑一聲,也覺得自己過於緊張,深吸口氣決定道:“臣以為,陛下如此信任臣,臣也是時候和您說一說您最想知道的事——臣的來曆了。”
容璲一怔,這幾天忙於處理公子瑜千相鬼之流,甚至都忘了催促傅秋鋒坦白。
“那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說怎麼樣?”容璲停下腳步。
傅秋鋒一噎,剛做好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容璲當場就問,不禁又開始打起退堂鼓。
容璲環顧周圍,戲謔道:“怎麼,愛卿覺得氣氛不夠?”
“可……可能是吧。”傅秋鋒眼神亂飄,“說來話長,今日時辰晚了,還是明日抽出時間,再正式說吧。”
“卿這般諱莫如深,倒越發勾起朕的好奇。”容璲重新踏步往竹韻閣去,“那就先透露一點開胃菜給朕如何?”
傅秋鋒用指尖按了按太陽穴,左思右想半天,試探道:“若是臣說,臣其實已過不惑之年,您相信嗎?”
容璲絆在了一叢糾纏的草莖上,踉蹌一步,臉色怪異,欲言又止。
傅秋鋒心頭一跳,心說容璲果然還是不信。
容璲安靜半晌,道:“有林錚這種先例,如果你說的實話,朕也沒什麼不信的。”
傅秋鋒頓時鬆了口氣:“是實話,絕無半點欺瞞。”
容璲則是暗中提了口氣,開始回憶自己和傅秋鋒從說上話開始的點滴經曆,然後悚然道:“愛卿,傅公子,你不會看朕年輕,從一開始就蓄意接近朕吧,故意裝的與眾不同清純不做作,好讓朕對你刮目相看,然後掉進你的套圈。”
傅秋鋒嘴角直抽:“陛下,您話本看太多了。”
容璲又懷疑道:“既然你這麼大歲數,當真沒娶妻生子?你要是敢拋妻棄子換權力職位,朕就鍘了你。”
“沒有,臣一心隻有暗衛職責。”傅秋鋒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林前輩都七十多了,不也沒成家嗎?”
容璲翻了個白眼:“跟他比什麼,誰知道他年輕時多不檢點。”
“若是林前輩醒著,又要怪您敗壞他的名聲了。”傅秋鋒笑道。
容璲心情微妙,反複端詳傅秋鋒,低聲道:“朕等你合理的解釋,你最好能說服朕,讓朕不計較被一個……中年有為的神秘人士誆得團團轉。”
傅秋鋒第一次覺得說出自己過去的年紀有點羞愧,但更不應該再繼續隱瞞容璲,他們不知不覺到了竹韻閣門口,傅秋鋒這回下定決意:“明日臣一定對陛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無論陛下是否相信,臣都不會再騙您。”
“罷了,就算你真比朕年長,還不是口口聲聲身體力行要追隨朕。”容璲伸手搭在傅秋鋒肩上,笑眯眯地看他,“來,用你那不知在哪裡的閱曆和學識承認,朕才是你見過最優秀,最愛護你的人。”
傅秋鋒一時半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容璲一聲不滿地歎息,推開他:“……人中之龍,九五之尊,最好的皇帝。”
傅秋鋒連忙點頭:“對對對,您是個好人,是臣心中最值得臣效忠的皇帝。”
“無可救藥!”容璲瞪他一眼,率先縱身直接翻牆進了竹韻閣。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頭暈,躺著手機碼的,格式可能有點奇怪,先複健三千字,晚上再更一章用電腦改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