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 / 2)

二娘娘 蝗蝗啊 10831 字 10個月前

張憲空聽後轉身就走,騎上馬匹直奔容靜居而去。

王承柔從小爬樹下水,體質算是不錯。但此時她跑得有些力不從心,可又不敢停下來,沒到跑進家門的那一刻,她隨時都有被李肅追上的可能。

雖不敢停,但王承柔奔跑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她聽到不是自己腳下發出的聲音,那是馬蹄聲。

她心下慌了,重又快速地奔跑起來,可惜兩條腿怎敵四條腿的大馬,馬蹄聲越來越近,王承柔忍不住回頭去看,騎在最前麵的果然是李肅。

他裹挾焦煙味與火氣而來,王承柔不可能不怕,她可是把他家的祠堂燒了,不管她本意是不是要燒了那裡,她反抗的後果是這場大火的主因。

王承柔扭回頭來,心裡雖清楚她跑不掉了,但腳下步子未停,也就是在這時,她聽到自己身前似也傳來馬蹄聲,難道李肅讓人在前麵夾擊她?

待那聲音越來越近,王承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向她奔來的竟是張憲空,是她的夫君。

她一下子有了動力,好像這一世她一直在做這樣的事,逃離身後的黑暗,追逐前方吸引她的光明。

張憲空與李肅自然也看到了對方,接理說張憲空不該出現在這裡,但他來了,李肅竟一點都不意外。趙湧彥前幾日與他說過一句話,那個蠢物竟能說出那樣一句讓他耿耿於懷的話,李肅當時不知該做何想。

趙湧彥說,王承柔之所以會選擇張憲空,有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張憲空與他是同一種人,至少在能力上是相當的,張憲空隻不過命沒有他好,沒有出生在一個權貴之家。

他還說,若張憲空生在他趙家,如今的皇帝還不定是誰當呢,李肅恐怕也不會生出謀逆之心。

李肅當時隻當他胡說,雖不想放在心上,但當時還是往心裡去了。趙湧彥若隻說張憲空的能力、投胎問題,李肅自然可以嗤之以鼻,但任何事情隻要與王承柔沾上關係,那李肅不想放心裡也會往心裡去。

尤其趙湧彥一開口就是,王承柔為什麼會選張憲空這樣的內容,李肅更不可能聽過放一邊。

最後是李肅懊惱地主動地停止糾結這個問題,他一方麵覺得如真按趙湧彥所說,王承柔選張憲空,是因為二人之間有相似之處,那是不是說明,王承柔至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他,張憲空隻不過是個替代品。

另一方麵,李肅又不願這樣想,因為就算二人有相似之處,在他主動提親,意願十足地表達了想要娶王承柔的意思後,她堅定且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張憲空,又一次舍棄了他。

此刻,看著忽然趕到的張憲空,看著早已無力的王承柔忽然充滿動力,全力朝前方奔去,他們二人在李肅麵前上演了一場雙向奔赴。

李肅大力揮了一鞭,身下的銀龍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圖,把奔跑的速度加到了極限。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張憲空騎馬的速度也是極速,在李肅快要觸到王承柔的前一刻,他伸手把王承柔撈了起來。

王承柔在觸到張憲空手臂的那一刻,如溺水之人在水中抓到了樹根一樣,死死地抱在了懷裡。

李肅手上抓空,與張憲空錯馬的時候,他回手就是一鞭。張憲空本可以躲過這一鞭的,但他身前是王承柔,若是他躲了,這一鞭很可能會打到她身上。所以,張憲空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地抗下了這一鞭。

李肅這根馬鞭是特製的,為了在極端情況下也能保證馬兒奔跑的速度,鞭子內裡大有玄機。

卡扣開關不按下,就是一般的馬鞭,在平常的時候使用就好。若是按下,就會像現在這樣,骨皮外翻,露出裡麵的鋼刺來,這個時候若是朝馬屁股上來這麼一下,滋血的同時,馬兒也會因巨痛而拚命奔跑。用在逃跑或是追擊的時候,十分好用。

李肅這一鞭雖如他所願抽到了張憲空身上,但他還是後悔使用晚了,應該一開始就用在銀龍身上,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差這一步而抓空,讓王承柔跑到彆人的懷裡。

張憲空心裡暗罵,李肅可真缺德,暗地裡使的五花八門的東西可真多,比走江湖之輩陰招還多,哪裡有貴公子以及朝廷重臣的樣子。

他忍著疼,在前方稍微卸了些馬速,然後一個轉身,朝南正大街奔去。李肅沒有放棄,繼續追擊。

張憲空一邊駕馬狂奔,一邊問懷中妻子:“那火與你有關?”

王承柔點點頭,又想他可能看不到,小聲言:“是我打翻了他家祠堂的長明燈,油火燒著了蒲墊,點燃了整個祠堂。我是不是惹禍了。”

“沒事,燒的好,他拐你到那裡去,你就是把他整個固國公府都燒了也是應該的,李肅欺你,你憑什麼不能反抗。再堅持一會兒,聖上的龍輦就在前麵。”

王承柔又抱緊張憲空一些,他什麼都沒有問,隻問了是不是她放的火,語氣更是輕鬆到能聽出一絲逗弄之意。

聽他這意思,趙湧彥出宮查探火情來了,人應是在前方。雖然這個皇上如李肅所說,是他的傀儡,但大庭廣眾之下,李肅與他手中木偶的戲還要唱下去,聽眾眾多,就算她燒了李家祠堂,想來李肅也給不出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的理由。

所以,隻要見到皇上與眾人,今日之事可先告一段落,至於李肅,根本就沒必要再擔心是否得罪於他,他早就化身為咬住她不放的惡狼。

王承柔能感受到身下的大馬慢慢降了速度,張憲空這才有功夫把她扶起,讓她坐好在他身前。

王承柔人不再紮在夫君懷中,能看到前方的景像,不光皇帝在,太後、一些近臣及其家眷也在。她還看到了朝這裡奔來的父兄,終於可以不再恐懼,李肅再瘋,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行荒唐之舉話荒唐之言。

身下的馬兒停了下來,張憲空把王承柔抱了下來。眾人疑惑地看著他二人,以及追在他們身後的李肅等人。

張憲空與皇上行禮,王承柔與他一起,趙湧彥眉頭不展的樣子,讓他們起了身。李肅下馬後,把鞭子朝身後一扔,同樣跪下與聖上行禮。

趙湧彥先問李肅:“李大人,你府上的火勢如何了?”

李肅:“托皇上的福,已被滅掉。臣既感念今逢萬壽節,才可遇難成祥,又愧疚於在聖上的好日子上出了這樣之事。臣有罪。”

趙湧彥:“李大人快起吧,水火乃天災,不必過於自責。”

李肅沒起,卻道:“並不是天災,我李家祠堂起火乃是人禍。”

他這話一出,眾人嘩然,太後厲聲問道:“是誰?難不成有人縱火?!”

李肅轉向太後,行了一禮後道:“縱火之人就是臣剛才一直在追趕之人。”

他這樣說,自然大家的目光都投到張都督與他夫人的身上。

張憲空正要說話,王承柔悄悄拉了他一下,張憲空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把說話的機會讓給了王承柔。但他沒想到的是王承柔一聲沒言語,像是沒事人一樣,依然站在他旁邊,無視周圍人打量的目光。

張憲空暗道一句,我娘子的內心真穩。也因著王承柔的這份沉穩,張憲空也放鬆了下來,竟還能在這種緊要關頭,想到自己何其幸運,能娶到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讓他沉迷深陷的女子。

李肅盯著王承柔看,他都要氣笑了,平常見到他就是一副老鼠見貓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倒是一點都不知道怕了,那事不關己的樣子,讓他剛才所言像個笑話一樣。

是因為有人給她撐腰了嗎,就這個張憲空?李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他從來都是行動派,隻做不說,也不做什麼提前的心理建設,但此刻,他在心裡發著狠誓,張,憲,空,你可要好好地活著,這樣才能在不久的將來,生不如死,好好地給他活受著。

李肅站了起來,朝王承柔的方向走了兩步,張憲空反應很快,沒等李肅再多進一步,他就擋在了王承柔的前麵。

王承柔這時才看到他後背的傷,他的官服從肩膀處一直破到了腰的位置,最裡麵一層白內襯已被染成了紅色。他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王承柔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該是護著她往這裡狂奔,被李肅追的時候。

李肅!這個隻會使用暴力的惡人,她上輩子不該自己跳下宮牆,應該抱著他一塊跳下去,是不是隻有那樣,她才能獲得永遠的解脫。

可是,如果她真那麼做了,是不是這一世就遇不上這麼好的張憲空了?可他越是這樣好,王承柔就越愧疚,會總不自覺地想象,如果張憲空沒有被扯進她這些爛事裡來,會不會比現在要幸福快樂的多。

忍下心痛,她還有李肅要對付,王承柔輕輕拽了下張憲空的袖擺,她道:“夫君沒事的,李大人像是有什麼誤會,還是讓他把話說清楚的好,正好大家都在,也可評判一二。“

李肅確實隻走了兩步,沒有再靠前,張憲空退回到王承柔旁邊,就聽李肅道:“王承柔,你承不承認,我李家祠堂的火是你放的?”

王承柔雙目瞪得大大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她道:“李大人,此話怎講?我怎麼會跑到你家去放火,不說彆的,就說你固國公府的門庭有多少人把守,是我想進就能隨便進去的嗎?再說我去你家乾什麼,你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嘴上這樣說著,王承柔心裡想的是,他果然是個瘋的,難道要把掠她進府的事當眾講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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