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叫了出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王承柔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慘絕的一幕,她差點也要尖叫出聲。趙陸在痛呼過後,痛苦地道:“走啊!”
王承柔像是被人打醒了一般,她猛地看向李肅,李肅眉眼肅穆,朝她這裡走來,王承柔轉身就跑。
李肅一把拽下掛在銀龍身上的弓,翻身上馬。但他並沒有騎馬去追,他穩穩地把箭搭在弓上,拉滿道:“王!承!柔!你敢再往前一步,你幼子的命就沒了,你想讓她一箭穿心還是一箭穿喉?”
王承柔停了下來,她跑的這幾步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她頭上浸了汗,喘息地厲害。她轉身看李肅,他騎在大馬上,拉滿了弓,箭尖衝著的是眠眠的方向。
張老夫人與清心遠遠地聽到了李肅的聲音,她們大驚,打算把眠眠護得更嚴實些。
張老夫人本來是把眠眠抱在懷裡的,聽到這話,她鬆開手,想把眠眠放在身後。就在她鬆手之際,眠眠忽然從車裡跳了下去,她看見了向她跑來的王承柔。
張安眠從被娘親交到趙叔叔手中開始,她就一直在忍耐,內心滿是恐懼的忍耐著,小小的她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在這種恐懼的支配下,當張安眠再次看到王承柔時,她激動興奮,她看到了解除內心恐懼的希望。
所以,當祖母要把她往馬車後麵塞時,再一次看不見娘親的恐懼襲來,她受不了了,一下子跳了下去,向她最渴望的懷抱跑去。
此時的王承柔正盯著李肅手中的弓箭,就見他眼神一變,五指一鬆,利箭飛了出去。
“不!”王承柔順著箭的方向去看,她看到,清心從車上跳了下來,在追眠眠。李肅的箭射在了張老夫人的腿上,緊接著有第二箭射向她的手臂,同樣在車上的宋衛,搶過車夫手裡的韁繩,駕著馬車快速啟動,同時他朝空中發出一陣哨聲。
正想去撈女兒再救王承柔的張憲空被他身邊的忠士製止,這一次他們可是得了宋衛的命令,宋正監曾是監廠的一把手,加上都知道他也是張主將的義父,有了他的授意,他們強硬了起來。
李肅那裡也下了命令:“搭箭!他們不想走,那就奮力一戰吧。”
張憲空知道,他失了帶走她們的機會,母親受傷,義父直接下令提醒他,此時該做什麼,他若再一意孤行,李肅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本不想要他命,本想放他們走的想法也會改變。
張憲空就算不顧自己的命,也不能不顧這些一心跟隨他的屬下的性命。
他大喝:“撤!”
兩撥人馬,朝著頭一個方向奔襲。王承柔經過了驚嚇的一幕後,她眼裡隻有朝她跑來的眠眠,被李肅的那兩箭嚇到腿軟,癱坐在地上的王承柔,手撐著地欲站起
來,身後是呼嘯而過的兵馬,於她來說像是不存在。
就在她剛站起來時,李肅下馬站到她身後,伸手攬住了她的腰。王承柔忽然有了力氣,她回身去扇李肅。
李肅一把抓住她的手,對她輕輕搖了搖頭,他眼底是帶笑的,但說出來的話隻會讓人心生惡寒。
“不可以。為妻為臣,於私於公,為禮為法,你永遠不能跟我動手。有氣?”他本就抓著她的手腕,此時往自己的方向一帶,在她耳邊道,“可以從彆的地方給你撒氣。”
這似調,。情的語氣語調,王承柔除了產生惡感,沒有彆的感覺,她欲甩開李肅去迎眠眠,但李肅不鬆手。
她道:“你放開,你差點要了她的命,我要我女兒。”
李肅還是含笑的樣子,但他一步不讓:“清心正抱著她呢,阮雯會照顧好她。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想一想要怎麼做才能早日見到她,母女團聚。記住,能要她命的,隻有你。”
看了一眼張憲空逃走的方向,李肅收了笑,他為了重續與王承柔的緣分,這一次他一個人都沒有殺,就連趙湧彥都是張憲空殺的。
王承柔不能再像上一世,背負了他的殺孽,而選擇了自我毀滅。不會的,李肅想到那個叫張安眠的孩子,這一次王承柔必不會再走老路,隻要那孩子在一日,她就不可能舍了她,舍不得孩子,也就舍不得人世,就得好好地給他活下去。
這一世,他要與她白頭偕老,壽終正寢。他要死在她前麵,她得給他戴孝守陵。
王承柔眼見著清心與眠眠被管青山與阮雯帶走,她想衝過去,但李肅把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裡,完全限製了她的身體與行動。就在剛才,一個逃走的機會擺在眼前,擁有過希望卻再次失去,這種絕望更令人難受,悲意漫上心頭,王承柔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李肅聽著她悲慟的哭聲,順著她的勁兒,慢慢地蹲坐了下來。
他感受著她的心跳,她的味道,她的體溫,手臂越收越緊,煎熬了三年的,不,煎熬了兩世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她還在,她又回到了他懷抱,他們還有機會。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