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柔拿起筷子剛要吃飯,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清香,她又把筷子放下了:“現在能說了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看了都沒胃口。”
王承柔有個習慣,用膳的時候不喜歡一堆人圍著,隻讓清香一個人服侍。當然這個習慣是對外宣稱的,其實她並沒有那麼介意,不過是找個理由可以在一天當中有不被監視,兩個人說貼心話的時間。
清香向四周看了看,湊得更近些道:“明明是您有些話是不是該告訴我,那日,”
雖確定周圍沒人,清香還是謹慎的沒有說出口,隻做了個燒紙的動作:“是怎麼回事?”
王承柔不是要瞞著清香,而是因為她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她道:“是大江之南那邊派人送來的信,並沒有什麼。倒是有件正事,我正要與你說,皇上允我每月可以出宮一次,以後你跟著我去,要警醒著些。”
清香:“娘娘是不是要,”她聲音再壓低,“要圖謀什麼?”
王承柔點了下頭後又搖了搖頭:“不好說,一切都不好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我們要把心氣提起來,把耳路眼路打開,不能像以前那樣混日子。”
清香聽後,更覺得自己沒有拒絕嚴都統是無比正確的選擇,她說:“娘娘,嚴都統說他喜歡我,他想向皇上求娶。”
王承柔興致勃勃:“你呢?你喜歡他嗎?”
王承柔問的時候很有把握,清香與嚴濤兩個人上一世就是相愛的,這一世難得還能續上前緣,至於李肅所說的他們慘淡的結局,在這一世也不會發生,她不會再去尋死,清香自然也沒有機會以此傷害自己所愛之人。
她滿懷希望,卻聽到清香道:“我不知道,我說不好,我不討厭他,但我看到他,這裡就會不舒服。”
王承柔看著清香皺眉指著心口的位置,好像現在她就犯了心疾一般。她問:“什麼意思,那裡怎麼會不好受,啊,我知道了,你這是第一次有喜歡的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裡就是會彆彆扭扭的,有時酸,有時癢,還有時會疼。”
清香:“會疼嗎?疼是因為喜歡嗎?”
王承柔又想起不好的經曆:“太喜歡了,卻又得不到,被辜負的時候是會疼的。”
清香:“可我不是啊,我沒有想得到的東西,也沒有人辜負我。”
清香想起什麼來,補充道:“就是我看到嚴都統衝我笑,我就心疼,他笑得越燦爛真誠我越疼,像是被人用刀割一樣。”
用刀割?這就不對了吧,王承柔猛地看了清香一眼,看得清香都覺出了異常,直問:“怎麼了?這樣不對嗎,是有什麼問題?”
王承柔是忽然想到,若按李肅所說,上一世是清香負了嚴濤,是她手持玄器,親手了結了自己所愛之人的生命。而被傷害的嚴濤在死前最後一刻都沒有怪她,甘願為了她的心願而亡。
所以,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清香雖沒有上一世的記憶,但潛意識裡會覺得對不起他,會看到他就心痛。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她,為了複生自己,清香入了執念,把自己與所愛之人都賠了進去,這一世王承柔希望他們永遠不要想起以前,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以彌補上一世的慘烈與遺憾。
王承柔道:“又不是真的心疾,能有什麼問題,還是得問問你自己,你喜不喜歡他啊?你與清心不能一輩子都守著我,難得你陪我在深宮還能遇到良人,嚴都統我看著人不錯,你可以考慮考慮,你若是嫁了他,他常能在宮中行走,是皇上近身的人,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麵的。”
清香本平靜地聽著王承柔的話,但聽到最後一句,她道:“對,他是能在宮中皇上跟前行走的,他以後一定能幫上我們,對吧?”
王承柔臉色一肅:“清香,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讓你考慮嚴濤是因為我想利用他,你糊塗了。”
自清香跟了王承柔,就很少見她對下人繃臉,但此時清香知道,她從小跟到大的姑娘生氣了。
王承柔:“你知道我最討厭不認真對待感情,拿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以保護或謀取大局的借口來踐踏彆人的真心的行為,這樣的人有一個我休一個。”
清香知道,事情雖已過去,但當初娘娘在容靜居裡痛苦到快要沒命的一幕還曆曆在目,若不是秦居士告訴娘娘她已懷了孩子,她可能根本撐不過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