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陶特儘量保持著神色從容,默默警惕著,順便把眼前這張臉記住。
這張臉看起來很年輕,再加上臉頰雀斑,就像個十八九歲的大男孩。
不過,他可不會那麼容易被欺騙。
無論是神情、目光、身上危險的氣息,還是在組織的地位,都根本不是一個大男孩能有的。
而且就目前他掌握的線索來看,這就是隻老狐狸,極度狡猾、殘忍,讓人摸不清心思。
還有,那嘶啞刺耳的聲音,在見麵之前通電話時,他也聽到過,一直以為是變聲器之類的東西,現在看來……
是拉克原本的聲音?
池非遲點了點頭,轉頭看了旁邊的鷹取嚴男一眼,走到車子旁,拉開車門,“你們忙,我們還有事。”
“好。”科恩悶悶應了一聲,開車離開。
池非遲上了車,給琴酒打電話。
用組織成員身份活動的時候,就洗腦自己是純粹的組織成員,這一招很好用。
作為組織成員,這個時候他應該要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琴酒,科恩和司陶特關係不錯?”
“以前科恩在英國待過一段時間,怎麼了?”
“沒什麼,剛才行動遇到意外情況取消,我在路上遇到他和司陶特在一起,他說司陶特的車子壞了,他順便載司陶特一程,科恩可不像那種會熱情幫彆人的人,所以我打電話問問你。”
“有什麼異常嗎?”
“沒發現。”
“那就不用管,都是狙擊手,他們多少有點交情,在那邊感覺怎麼樣?還算適應吧?”
“還好……”
……
離開的車子上,司陶特心裡默默鬆了口氣,看來不是針對他來的陷阱,故作從容地問道,“我們兩個待在一起,會不會讓拉克懷疑?”
“心裡沒鬼,就不怕懷疑。”科恩語氣古板道。
司陶特附和道,“那倒是……不過拉克那聲音,還真是夠難聽的。”
“嗯。”科恩認同。
司陶特一頭黑線。
組織就沒一個正常人。
這話讓他怎麼接?
想從科恩這個悶葫蘆嘴裡套情報,真是太難了。
再刻意提拉克,就有點故意打探的嫌疑,還是算了,試著探探組織最近在日本的動態。
“你在日本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還不錯吧?”
“老樣子。”
司陶特:“……”
絕望,放棄打探情報。
……
池非遲離開查爾斯河邊後,開車去波士頓公園接了芙蘭特,才一並前往ds區域。
芙蘭特上車後,看到副駕駛座上頂著絡腮胡大漢易容的鷹取嚴男,依舊熱情打招呼,“嗨,你好,初次見麵!”
“你好。”鷹取嚴男壓著嗓子回應。
“身體怎麼樣?”池非遲嘶聲問道。
“這兩天好多了,”芙蘭特低頭看了看脖子上圍的圍巾,“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池非遲沒再接下去。
他也沒什麼消除疤痕的靈藥。
鷹取嚴男也沒再說話。
他和這個女人不熟。
芙蘭特也難得在後座安靜坐了一會兒,等車子快開到ds區附近時,才開口道,“ds區大概可以分成5個區域,主乾道進去的地盤的頭領是亞特,這個家夥胳膊上紋滿了美人圖,手底下人最多,也最雜亂,什麼人都有,亂七八糟,占了主乾道,所以經常搶劫路過的車輛。”
鷹取嚴男不由又從車內後視鏡看了看芙蘭特。
如果早有這麼一個人熟路的人,他們那晚進ds區域就省事得多了,至少不會直接走主乾道,麻煩又費子彈。
“其他人看不上這種容易被大量警車圍捕、收入不多的地段,”芙蘭特繼續道,“東麵和南麵我沒怎麼去過,那邊有兩個幫會駐紮,主要活動是出門偷竊、搶劫,我不清楚領頭的是誰,不過雙方關係不好,夜裡經常發生槍戰,也打得彼此都沒什麼心思管彆的事。”
“比較清淨的地方是北麵,那裡歸韋恩,有一些違禁品通過那裡販售出去,也會有一些市區裡的人去那裡買東西。”
芙蘭特摸出一支煙,拿出火柴點燃,被火光照亮的精致臉龐上一片漠然。
比起東、南兩麵的人,韋恩沒那麼可惡,但誰讓韋恩害得她無家可歸?
是的,從8年前開始,她就無家可歸了。
“西麵,前幾年被笑稱為失敗者街區,大多是一些破產的人,因為那裡的空屋很多,找不到原主人,自然就不需要房租,隻要交水電費就可以入住,幾乎每天都有新的人過去,也每天都有新的人離開或者死亡,那一帶的人幾乎沒什麼攻擊性,但有的人家裡會放置著槍支用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