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柯南臉上的慌亂凝住、消失,目光複雜地看了看池非遲,深深歎了口氣,用手表手電筒照明越過池非遲、進了廢棄洗手間,再一看洗手間裡幽森詭異的環境,又深深歎了口氣,看池非遲的目光更複雜了。池非遲折返身,關上門。既然會誤會他在跟人打電話,那柯南應該沒聽清他的說話內容,甚至沒聽到乙澤麻美的聲音。柯南琢磨著該怎麼跟池非遲談。一開始認識的時候,他聽說池非遲有臆想、有幻聽,還覺得挺恐怖的,他看過一個案子,犯人就是因為臆想和幻聽,把關係很好的同事給殺了,之後相處下來,他發現池非遲隻是偶爾會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像在跟看不到的東西溝通,也或許是跟非赤或者彆的動物溝通,大概是慢慢適應了,而池非遲又沒什麼奇怪的行為,他就沒放在心上。不過今晚他沿著走廊過來,隱隱聽見有人在這邊說話,走到近處才認出那是池非遲的聲音。廢棄十年的舊屋子裡,池非遲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洗手間裡低聲說什麼?剛才他還安慰自己,彆多想,彆大驚小怪,因為池非遲有可能在跟彆人打電話,或者叫了樓下埋伏的警官上來溝通情況。隻是池非遲開門的時候,手裡沒有手機,而洗手間裡也沒有人,那……他後背好涼。池非遲盯著柯南,覺得柯南這怪異的目光看得他不太舒服,很像福山誌明大魔王的凝視,“彆這麼看我,你來做什麼?”柯南覺得池非遲的狀態可能不太對勁,他最好彆再刺激池非遲,瞬間換上天真又無辜的表情,童音賣萌,“我是見你很久沒有回去,擔心你找不到洗手間嘛~!”池非遲無語把燒到儘頭的煙按熄在洗手台上,煙頭收好,轉身出門,“走了。”冷風從破碎的窗戶往裡灌,唯一的光點熄滅後,四周變得更暗。柯南臨走前,抬頭看到殘缺鏡子裡映著自己昏暗模糊的倒影,心裡歎了口氣,雙手揣兜跟出門。還好他心臟強大。換作其他人,肯定早被池非給嚇瘋了。……深夜,村裡人家的燈陸續熄滅,遠處傳來鳥‘咕咕’的怪叫聲。一個小黑翻進了乙澤家的閣樓,在成堆的箱子裡翻找,從一個箱子裡翻出一個布袋,小心翼翼地打開布袋,欣喜看著裡麵的寶石。“你果然還是來了啊。”灰原哀說著,從箱子後麵走出,打開手表型手電筒,照向那個黑影,“阪木先生。”元太、光彥同樣走出箱子後麵,用手表手電筒照著在光線下現出原形的人。“我們等你很久了!”“這下你可逃不掉了!”阪木莊吉嚇了一跳,隨即起身,裝傻道,“你、你們在說什麼啊?我隻是因為睡不著覺,才出來散散步,後來就走進這棟長得很像的屋子……”灰原哀舉起手裡正在通話的手機,手機傳出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那你手裡的寶石又怎麼解釋呢?阪木先生!那些寶石應該是半年前隔壁村被搶走的寶石吧?……”柯南躲在門外,借著跟灰原哀聯通的通話,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說著推理。“阪木先生,其實你就是把永倉榮治殺害之後、獨吞寶石的主犯……”阪木莊吉狡辯了幾次,見實在狡辯不過去,握緊手裡裝寶石的布袋,拿手裡的匕首揮舞著嚇退過來的年輕警察和孩子們,猛然轉身往窗口跑去。窗戶旁的木箱後,池非遲靠在牆邊,目測阪木莊吉進了攻擊範圍,一腳踢出。乙澤麻美在窗外現身,漂浮在空中,“還給我,把榮治……”“嘭!”阪木莊吉砸在閣樓牆壁上,手裡的布袋口掉落在一旁,布袋口散開,裡麵的寶石灑了一地。池非遲這才轉頭看窗外的乙澤麻美。怎麼卡住了?乙澤麻美:“……”大哥哥果然好人,揪出主犯、揭穿主犯、逮捕主犯一條龍都給包圓了。年輕警察招呼了人手,把昏迷的阪木莊吉拖下樓,自己用證物袋撿起地上散落的寶石,剛抬頭想道謝,發現池非遲和孩子們已經不見了人影,疑惑撓了撓頭,繼續收拾。樓下,步美披著白披風,背對窗戶站著,聽到腳步聲立刻回頭,“柯南!大家!”柯南跑到近前,停了腳步,笑道,“你做得太好了,步美!”“你剛才演得真是出神入化耶!”光彥也讚歎道。池非遲走在最後,抬頭看向房屋閣樓的窗戶。柯南居然把現身的乙澤麻美看成了步美,這是幾度近視?閣樓外,乙澤麻美朝池非遲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身影慢慢消散。“什麼演技?”步美疑惑看著柯南,“我剛才一直靜靜地站在這裡啊。”“可是,剛才那個……”元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光彥的驚呼打斷。“啊!”光彥指著閣樓窗戶外的白影,一臉驚恐道,“你、你們看那個!”乙澤麻美的身影已經融入白霧,柯南抬頭看了看,無語道,“那個隻是霧氣,你們看清楚。”“是霧?!”光彥和元太再次看去,發現那還真是一團快消散的白霧。“這叫布羅肯現象,這種一種光線透過雲霧反射、並由雲霧中的水滴發生衍射和乾涉、最後形成一圈彩虹光環的光象,在光環中經常包括觀察者本身的陰影,有的地方會將之當成佛光,”灰原哀科普完,總結道,“那隻是自然界的霧氣、光線變了一個魔術,將步美的身影投映了上去。”步美一臉了然,“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麻美,也是因為這個現象嗎?”“沒錯,”柯南笑道,“所以說,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理論和推理不能解釋的現象!”池非遲收回視線,左手依舊放在外套口袋裡,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塊表皮粗糙的石頭,石頭上刻的名字在漸漸變淺,最後再也摸不到那線條稚嫩的刻畫。看來柯南和灰原哀是堅定的科學黨。就算他拿出石頭,也沒人會信這是乙澤麻美給他的,估計還會以為他病得更嚴重了。就算他把自己的爪子給亮出來,估計這些孩子也會一臉驚恐地看著他,懷疑他是某個人體改造研究中的實驗體。對此,他隻能說……‘你們高興就好’。……翌日傍晚,東京街上。一輛黑色保時捷356A停在路邊,琴酒等伏特加的空檔,察覺手機響了一聲,拿出看了一眼。【回來了。——Raki】琴酒突然想起一件事,返回郵件列表,翻前段時間的郵件。【我明天要去大阪參加宴會,兩天後回來,那一位讓我跟你說一聲,有順便的事可以幫你處理一下。——Raki】【我回來了,剛到東京。——Raki】【我明天去鳥取,三天,那一位讓我跟你說一聲。——Raki】【我回來了。——Raki】【我去橫濱,最多兩天,跟你說一聲。——Raki】【去京都,一周。——Raki】【回來了。——Raki】【去輕井澤,三天。——Raki】【回來了。——Raki】【豪斯登堡,三天。——Raki】【回來了。——Raki】【鬼澤鄉,三天。——Raki】……這是把他當成打卡器了嗎?還不是上班打卡器,而是旅行打卡器!還越來越偷懶!他是很想跟那一位說‘彆讓拉克每次找我打卡了’,但不能。他確實需要知道拉克的位置,要是拉克出了意外,或者東京這邊有什麼急事,他至少能知道拉克是什麼情況、能不能幫忙或者……拉克死在了哪裡。問題好像是出在拉克的‘自由活動權’上,不過那家夥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在東京待一段時間?【歇著。——Gin】琴酒回複完,沒有清空郵箱,他不會讓手機落在其他人手裡,手機裡設定的各種密碼也很複雜,而且還需要留存最近的一些情報,不需要清空得太頻繁。“嗡……”新郵件:【海上度假,一天。——Raki】琴酒:“……”@#%#……滾!……杯戶町一家汽車修理處。池非遲沒有等回複,快速按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撥通。他手機郵箱清空得頻繁,沒有留存不太重要的郵件,但他記得一開始的時候,琴酒還會回複‘最近東京沒什麼事、有事我會再聯係你’、‘那邊沒有我們的事要做’之類的,到了最近,就隻是:【知道了,有事聯係。——Gin】【沒事。——Gin】【Ok。——Gin】【歇著。——Gin】態度極其冷淡且顯得很不耐煩。琴酒變了。電話接通。“喂?”“是我。”“啊,邪惡的自然之子?怎麼樣?今天晚上有空嗎?”“有空,我在取車,一會兒回去接非赤它們。”“那我先去租遊艇,大白和十兵衛它們現在在我家,我會一起帶過去,團子那邊還要等動物園閉館吧?”“嗯,到時候我去接。”“那我順便準備一下晚餐,今晚就吃火鍋怎麼樣?嘗嘗我的手藝。”“行,我到碼頭再聯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