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51。
充當手術台的實驗台上,小小的人平躺著,雙眼緊閉,胸口搭著綠色的手術布,腹部被逐層切開,切口大開著,裸露出部分內臟,頭也被架子固定住。
“嗡……”
池非遲放下電動銑刀,雙眼緊盯著被切開的顱骨,伸手道,“手術剪,準備采集。”
小泉紅子連忙遞上手術剪。
池非遲動作輕而快地把硬腦膜剪開,留了一小點硬腦膜碎片。
小泉紅子瞥見還在微微跳動的大腦,沒敢再看下去,拉開手中的小號袋子,讓池非遲把那塊碎片放進去。
池非遲把能采集的樣本都采集了,抬眼看向玻璃隔間外的掛鐘,“紅子,具體還剩多少時間?”
“13分鐘左右,你……”小泉紅子之前忙著還沒覺得怎麼樣,現在突然停下來,再度看到實驗台上血淋淋的畫麵,咽喉一堵,再也忍不住胃裡翻湧的酸水,快速衝到玻璃隔間前,伸手拍了牆上的按鈕,一路衝出門,衝向洗手間。
“不用幫忙了,你休息一會兒。”
池非遲說了一聲,動手開始擴大顱骨切口。
在澤田弘樹身體即將變回木偶的前一秒,池非遲把腦子取出來了。
隨著魔法消失,澤田弘樹的身體變回木偶,采集到的器官樣本也都變成了不知名的、奇奇怪怪的綠色東西。
按理來說,大腦也應該變成木頭,但被取出來的大腦卻更像是凝膠製品,墨綠色,還保留著腦子的形狀。
小泉紅子吐夠了出來,看到池非遲在裡間低頭觀察著什麼,而台子上原本血淋淋的身體已經成了木頭,紅色血跡也都變成了綠色的汁液,感覺心裡舒服了許多,才進了裡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池非遲沒有直說,“抱歉,我之前以為,就算你沒接觸過解剖,但身為魔女應該能承受……”
“你把魔女當什麼了?”小泉紅子差點哭出聲,瞥見池非遲封裝的東西,看出那是大腦的輪廓,想起剛才鮮紅的腦皮層、鮮紅中跳動的白色大腦,又衝了出去,“你不會……嘔……你……嘔……”
電腦裡,浮現澤田弘樹的身影,通過攝像頭觀察著實驗台上的綠色汁液。
“教父,你們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感覺好血腥啊。”
“沒有,”池非遲麵不改色地敷衍,“就是外科手術都會有流程。”
“他騙人!”洗手間裡的小泉紅子吼道,“他把你的腦子……嘔……拿出來……嘔……”
澤田弘樹沉默了一下,“魔女小姐是不是很難受?”
池非遲想了想,點頭。
“我安慰一下她?”澤田弘樹也有點頭疼,斟酌了一下,放聲道,“魔女小姐,沒事的,你們隻是切了個木偶,這樣就好受多了吧?”
洗手間裡,小泉紅子雙手撐著洗手台,彎腰看鏡子裡臉色蒼白的自己,緩了緩,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瞬間把吐出來的酸水衝乾淨,才麵無表情地出門,看到池非遲收拾東西,幽怨上前幫忙,“謝謝你啊,自然之子,以後我看血腥的恐怖片都不會害怕了呢。”
池非遲正想著那個大腦的異樣,隨口回了一句:“不用客氣,應該的。”
小泉紅子:“……”
(ノ=Д=)ノ┻━┻
她最近都不想再見到這家夥了!
池非遲:“……”
順口,隻是順口。
小泉紅子幫忙收拾好,洗好手出門到外間,倒了杯可愛小兔子的血,喝了一口壓壓驚,嘗著淡淡的青草香和蜜桃味,總算放鬆了些。
池非遲收拾了樣本,裝進一個紙箱子裡,出門把紙箱放到桌上,坐到桌子另一邊,“你這不是不怕血嗎?”
“那不一樣……”小泉紅子像個受儘委屈的小媳婦,雙手捧著玻璃杯,縮在椅子裡。
“知道了,這些東西麻煩你送到我父親那裡去,我不太方便,”池非遲從紙箱裡拿出一瓶綠色汁液,“嘗嘗?諾亞身體變木偶之後的血。”
小泉紅子考慮了一下,把桌上另一個空杯子推了過去,“那我嘗一點點。”
池非遲嘗了一點綠色汁液,苦的,還不回甘,“不好喝……對了,還有一個研究目標。”
“好苦……”小泉紅子不信邪嘗了一口,苦得直皺眉,端起兔血喝了一口才緩解了嘴裡的苦澀,隨即猛然抬頭,目光警惕地看池非遲,“還有一個研究目標?”
要是自然之子想剖她,她一定誓死反抗!
池非遲起身,去拿了外衣,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娃娃,“上次我從鬼澤鄉帶回來那塊石頭,不是被你塞進小美嘴裡了嗎……”
“等等,”小泉紅子皺了皺眉,一臉疑惑,“我把石頭塞進她嘴裡?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怎麼會做這種過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