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水七槻見池非遲手背向上、曲著手指,沒有急著動手,看向旁邊情侶係起來的紅繩,提醒道,「很多人都是把紅繩係在小拇指上哦。」
「當然要係在小拇指上啦!」
旁邊情侶中的女孩子開朗地插了一句嘴,見越水七槻和池非遲看向自己,抬手豎起了自己係了紅繩的小拇指,笑眯眯道,「你們沒有聽過《讓我們Letitbe》那首歌嗎?歌裡麵就提到了啊,如果能夠重生,做個記號,用長長的線,將小拇指和小拇指纏起來,係上死結,之後不管發生什麼,這根線將會一直一直存在,讓兩個人有重逢之日.....」
「雖然那首歌是在說友誼,但愛情也是一樣的吧,」年輕男孩也跟著女朋友一起展示係紅繩的小拇指,笑得有些靦腆,「在日本,小拇指是很有傳統意味的、建立誓約的媒介,不是嗎?」
「聽說還有表示對愛情忠貞不二的意思,」年輕女孩認真回憶了一下,很快又笑著總結道,「總之,係在小拇指上的紅繩,就是表示兩個人一同立下了願意永遠在一起的誓言,不僅是這輩子在一起,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會憑借著這份聯係找到對方。」
「原來是這樣,」越水七槻對女孩子笑道,「謝謝你們提醒。」
「沒什麼啦,我也是聽大學同學說的,」女孩子跟男朋友對視一眼,「我們要去坐摩天輪,就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你們也是,要玩得開心哦!」
越水七槻笑著回應,目送兩人離開,才轉頭調侃池非遲,「你也沒有想到吧,有一天那首歌居然會成為小指誓約的依據....」
池非遲點了點頭,視線移到越水七槻手指上,「不過,我們要在遊樂園裡玩不少遊樂項目,紅繩說不定會被什麼東西勾住,女孩子的小指指骨看上去那麼細,好像一用力就會折斷,所以....」
越水七槻也想到了'兩人手指雙雙骨折錯位的可能,連忙打消了係小指的念頭,伸手把紅繩一端繞過池非遲手腕,打著繩結,同時向池非遲尋求心理安慰,「也不一定要係在小指上,係在手腕上是一樣的,而且更安全,對吧?」
池非遲知道越水七槻的小心思,「嗯'了一聲,又道,「如果這種誓約真的存在,這裡不少人未來大概會把小指給切斷,到時候日本也會多出不少斷指者。」
「被你這麼一說,未來好像成了日本極道的天下一樣.....」越水七槻笑著小聲調侃,雙手將池非遲手腕上的繩子打上了死結,拉過繩子的另一端遞向池非遲,「該你了,一定要係成死結哦。」
池非遲接過繩子,等越水七槻將手伸到身前,把繩子繞過了越水七槻的手腕,低頭係著繩子,「要以女朋友的身份和我一起度過今天嗎?免費試用名額隻此一個,僅限今天使用。」
越水七槻看了看手腕上係好死結的紅繩,笑著道,「居然可以領到免費的男朋友,遇到這種好事,我也沒理由拒絕吧?」
池非遲伸手牽住越水七槻的手,往最近的遊樂設施走去。既然是男女朋友,那他們牽一下手也很合理吧?
不過,越水的手比他想象中要小一些,明明練過劍道的人,手部骨骼也很纖細柔韌,手掌綿軟溫熱,似乎稍一用力就會受傷,讓他不自覺地想把力道放輕、再放輕。
不行,不能放了,再放可就牽不住了。
越水七槻看到附近情侶不是牽手就是挽臂,也輕輕回握著池非遲的手,耳根滾燙。他們要是保持距離,反而會跟環境格格不入,係在中間的紅繩也會妨礙到彆人行動。道理她都懂,也試著勸說自己自然一點,但這一次牽手,有她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不像跟朋友牽手同行,不像牽著小孩子過馬路,甚至不像池先生之前不經意間拉她的
手、將她拉到某處。
一種讓她內心安定、喜悅的力量,似乎可以通過彼此手掌接觸的溫度,一直傳遞到她心裡去。
.....
遊樂園裡人來人往,大部分人手上都係了紅繩,就連做上雲霄飛車、衝浪滑梯也不肯解開。
人多了,總會出現一些「特彆的人。
比如一個獨自走在遊樂園裡的中年男人,手上一樣係了紅繩,繩子另一端鏈接著一個被他緊握在手中的女式手機。
看到那個手機上的陳舊磨損痕跡,再看到中年男人努力斂著沉痛的神色,路上的人沒有上前打擾。
在男人恍然失神時路過的人,也大多放輕了腳步,沒有驚擾這個攜帶著愛人與回憶而來的男人。
此外,有一些本身就是朋友或者同學的情侶,三兩對湊在一起,樂嗬嗬地互相轉來轉去,將兩兩相接的紅繩纏得亂七八糟,又頗感興趣地開始解那一團紅線。
還有一對年輕情侶,女孩子笑著繞燈柱轉個不停,手上的紅繩在燈柱上繞了圈,男孩子也隻好一臉無奈又寵溺地跟著一起打轉。
這麼幼稚的遊戲,居然也引來了不少人跟著模仿,沿路總有人找柱子玩'繞柱二人轉'。
池非遲和越水七槻一起走過那個悵然失神的中年男人身旁,圍觀過一群把紅繩纏起來的年輕人們為解繩而忙得焦頭爛額,又因越水七槻擔心紅繩磨損斷裂,沒能加入情侶繞柱的幼稚活動中去,隻是在路上看了看,就到「廢墟迷宮項目處,向工作人員出示了通用ID卡。
兩人的主要目標,還是遊樂園裡的各種遊樂項目。'廢墟迷宮'算是兩人商量好的熱身項目。